那是自然,我主修的就是兵法……他剛想颔首,便聽勳貴中響起嗤笑聲:“裴滿西樓讨教的是張慎大儒,老師總不至于比學生差吧。”
許新年有些惱怒,朗聲道:“聖人曰,學無長幼達者為先,誰說學生一定不如老師的?”
勳貴、武将們哄笑起來,知道他是許七安的堂弟,有幾個笑的特别恣意,把嘲笑寫在了臉上。
這個許新年學問是有的,但除了一張嘴能罵出花,其他領域,在翰林院裡并不算多出彩。
他竟說學生能勝老師,可笑至極。
嗯?罵人?
勳貴武将們反應過來,笑聲猛的一滞。
許新年喝了口茶,矜持的起身。
……
許七安穿着輕甲,腰胯制式佩刀,跟随着懷慶和臨安的馬車來到場地,豪華馬車緩緩停靠在路邊,穿着素雅宮裝和火紅長裙的懷慶裱裱同時下車。
然後,她們齊齊擡手,遮了一下猛烈的陽光。
公主怕日手遮蔭……某個侍衛,腦海裡躍出這句話,緊接着便看見宦官舉着華蓋,為兩位公主遮擋陽光。
裱裱回過頭來,在人群裡尋了一遍,水汪汪的桃花眼有着困惑,她不知道狗奴才易容成了誰的模樣。
僞裝的還挺好嘛……裱裱心裡有些失望,因為她在話本裡常見到“相互喜歡的人就會心有靈犀”這樣的描述。
兩位公主剛入場,便看見許新年站在案邊,感慨陳詞,口吐芬芳,指着一幹勳貴怒罵。
勳貴武将們大怒,你一句我一句的圍攻許新年,後者巍然不懼,引經典句,言辭犀利。
不少武将已經開始撩袖子了。
諸公喝着茶,優哉遊哉的看戲。
懷慶皺了皺眉,清斥道:“放肆!”
她盛怒時的模樣,充滿了威嚴,竟然極有威懾力,不但許新年停止了謾罵,就算氣的嗷嗷叫的上頭武将們,也偃旗息鼓了。
諸公和勳貴們紛紛起身,躬身行禮:“見過兩位公主。”
懷慶冷哼一聲,帶着裱裱,以及兩名侍衛入座。
許新年抿了口茶,潤潤嗓子,随後看向左上方席位的王思慕,恰好對方也看過來。
昨日,王思慕特意尋他,希望他能在文會上展露一下才學,博個好名聲,增添聲望。
王大小姐沒指望許二郎能在文會上大殺四方,震驚四座。
因為有張慎出場,張先生是許二郎的老師,有他出場便足夠了。
許二郎朝她笑了笑,正如昨日聽完後,雲淡風輕的笑了笑。
這時,外圍傳來學子、侍衛們恭敬的喊聲:“見過太子殿下,見過三皇子、四皇子……”
涼棚裡衆人側頭看去,隻見太子扶着一位白發蒼蒼,拄着拐杖的老人,沿着禁軍包圍出的通道,走向涼棚。
“太傅?”
懷慶驚喜的脫口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