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(第1頁)

半生

  許七安無奈的迎上去,不等走近,嬸嬸主動靠攏過來,抓着他的手臂,急切道:

  “二郎怎麼能上戰場呢,他連一隻雞都沒殺過的啊。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,皇帝讓他上戰場,這,這不是要他命嘛。”

  說着,嘤嘤嘤的哭起來。

  許玲月此時也在廳内,站在一邊,清麗脫俗的容顔,做出柳眉輕蹙的姿态,為二郎的安危擔憂。

  “娘,我是七品仁者,是七品。爹也才七品而已。”許辭舊不服氣。

  “有什麼用?你爹早跟我說過了,七品的書生一樣手無縛雞之力,九品的武者都打不過。”嬸嬸氣道。

  許二郎頓時語塞。

  許七安拍了拍嬸嬸的手背,以示安慰,而後說道:“倒也不是沒辦法解決,大不了辭官呗。”

  “辭官!”嬸嬸抹着淚。

  戰争在嬸嬸這樣的婦道人家看來,是天塌一般的大災難,作為一個母親,她甯願兒子放棄前程,也不要上戰場。

  “不可能!”

  許新年強硬的打斷,身為書院的讀書人,怎麼可能因為害怕上戰場而退縮呢。

  嬸嬸坐在椅子上,垂淚道:“你是我肚子裡出來的,你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?你如果有你大哥一半的本事,我也懶得管你。可你就是個沒用的書生,做做文章你在行,拿刀子和人家拼命,你哪來的這本事?

  “二房就你一個子嗣,你要是出了意外,我,我也不活啦……”

  許玲月愁眉苦臉的安慰母親。

  “娘,我修的是兵法,戰場本就是我的主場,是我修行的地方。而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。”他語氣轉柔的辯解道。

  “你是不是蠢?”

  嬸嬸尖叫道:“那狗皇帝是要你死啊,他和甯宴有仇,他巴不得我們全家都死。你還傻乎乎的自己送上去?”

  她流着淚,激動之下,少見的有些面目猙獰。

  看到這一幕的許七安,忽然愣住了,嬸嬸其實心裡很清楚許府的處境,知道侄兒得罪了皇帝,全家都被盯上,處在朝不保夕的危機裡。

  可她從來沒有表露過這方面的擔憂,更不曾埋怨過“多管閑事”的侄兒,不是因為笨,而是把這個一手帶大的侄兒當做家人,當做兒子。

  有些人嘴上不把你當一回事,其實心裡是愛着你的。

  許七安默默的退出了内廳,讓下人牽來小母馬,朝打更人衙門疾馳而去。

  ……

  浩氣樓,七層。

  茶室裡,許七安皺着眉頭,說道:“魏公,元景帝那狗賊果然沒放棄迫害我,他見我聲望如日中天,又有院長趙守、您還有監正撐腰,暫時不願動我,便把主意打到辭舊身上了。”

  許七安為什麼沒有離開京城,反而敢私底下查元景帝?就是因為背後有這三位大佬撐腰。

  再加上自己還算低調,沒有在元景帝面前作死。

  但他知道,元景帝遲早會與他算賬,這位皇帝擅長權謀,他有充足的耐心等待,比如這一次。

  許七安自己不怕元景帝,但對于二叔和二郎,他心裡頗為擔憂,元景帝想“嫁禍”他們,實在太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