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牙有三重陣法,第一重加持刀刃,讓它更加鋒利,削鐵如泥;第二重加持刀身,增強它的韌性,縱使四品武夫,也不能輕易損壞;第三重是短距離瞬移,來無影去無蹤,極适合近身襲殺。
黑衣女子一手舉着火折子,一手反握墨牙,緩步前行着。
一路上,她并沒有遭遇埋伏,地洞的甬道不長,不多時便走到盡頭,盡頭是一座石室。
這座石室内的陳設非常簡單,中央一座類似磨盤的石盤,直徑兩丈左右,石盤刻錄着扭曲的符文,密密麻麻。石壁上鑲嵌着一盞盞油碗。
除此之外,再無它物。
黑衣女子很謹慎的審視了片刻,而後繞着牆壁行走,檢查每一盞油碗,碗裡落着灰塵,燈芯幹涸,許久沒有人為它們添油了。
每一隻油碗都可以輕易拿起,不存在機關。敲擊牆壁,傳來厚重的回音,這證明牆壁裡沒有暗合,沒有機關。
檢查一圈後,黑衣女子靠近石盤,她無比謹慎的敲敲打打,高度警惕。
一刻鐘後,火折子燃燒殆盡,她複而吹亮另一隻火折子。
“平遠伯府是禦賜的府邸,皇室修建府邸規格森嚴,必然是挑選風水最好的地方。在京城,有什麼位置比坐落龍脈的地段更好?于是這就提供了土遁傳送的可能。
“李妙真說過,土遁之法修行困難,不存在平遠伯和淮王密探都掌控這種秘法的可能,所以,這座石盤就是土遁術傳送陣法,它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啟動。啟動之後,會傳送到相應的地方。那個地方會是哪裡呢,皇宮某處?
“恒遠當初一怒之下,闖入府邸,平遠伯肯定有想過逃入這個地道,通過傳送逃離。但他沒有成功,或許剛打開密道就被恒遠打死……
“但恒遠對其他事情一概不知,不可能單憑一個密道聯想出太多東西,并且,貴族府上修建密道,是很正常的事。但在……他的眼裡,這是巨大的破綻,所以恒遠一定要死。
“目前為止,我的推測都被驗證了,沒有任何纰漏。不知道許七安那家夥是沒有想到,還是暫時的無視。總感覺他知道的更多,比如,陛下為什麼要定期收集一批人口,他用那些無辜的人做什麼?”
黑衣女子陷入沉思。
許久後,她歎息一聲,收斂思緒,仔細盯着石盤,默記了十分鐘,把所有細節,準确無誤的烙印在腦海裡。
然後,她握着火折子,腳步飛快的離開了密室。
……
六月十八,立秋!
三祭之後,終于迎來了大軍出征之日。
這天清晨,魏淵率領一衆将領,騎着馬,從皇城的主幹道出發,向着京城外的大軍軍營行去。
“招搖過市”是必不可少的流程,曆來金榜題名和出征都是國家大事,必須要招搖過市,廣而告之。
浩浩蕩蕩數百人的隊伍裡,魏淵在最前頭,他仍舊一身青衣,兩鬓斑白,儒雅俊朗。
一如當年。
主幹道兩邊站滿了百姓,經過這麼久的宣傳、預熱,百姓早已接受了打仗這件事,默默圍觀着隊伍出行。
人群裡,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定定的凝視着那襲青衣,忽然老淚縱橫,大哭起來。
“爹,你哭什麼?”
老漢身邊,年輕的男人茫然問道。
“魏公,魏公終于又領兵了……”
老人緊緊抓住兒子的手,悲喜交織:“爹當年參軍時,就是跟着魏公去的山海關,也是跟着他一起回來的。一晃二十一年過去了,魏公還是如當年一樣,隻是鬓角花白了。當時,我記得是陛下站在城頭,親自擂鼓,為魏公送行。”
陛下擂鼓……年輕的兒子瞪大眼睛,一臉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