裱裱咬着唇,眉梢輕蹙,起先不覺得什麼,直到他念到最後一段,那股悲涼之感,頓如海潮洶湧。
懷慶定定的看着他,眼睛裡,竟有了一層水霧。
“他娘的,這什麼破詞,聽的老子鼻子發酸。”姜律中搓了把臉,嘀咕道。
出征的隊伍裡,參加過山海關戰役的前輩們,這一刻,眼睛都濕潤了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魏淵卻笑了,笑的酣暢淋漓,笑的眼角沁出淚花。
許七安,你可知我為何不收你為義子?
因為在我心裡,你是知己!
……
清雲山,雲鹿書院。
趙守站在山巅,儒衫和花白的頭發随風飄揚,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距離,看見了出征的隊伍。
“書院因大奉崛起,儒家卻因大奉衰弱。”
他目光平靜,語氣沉穩,眼中更是無喜無悲。
他鼓蕩浩然正氣,朗聲道:“魏淵,凱旋!”
話音落下,儒家言出法随的力量遁入虛空,消失不見。
下一秒,法術的反噬效果降臨,缭繞在趙守身上的浩然正氣轟然潰散,他的眉心裂開一道縫隙,并迅速延伸、擴展,宛如破碎的蛋殼。
亞聖殿内,一道清光射來,直直的照在趙守身上,皲裂的身軀緩緩愈合。
“大話不能輕易說啊,尤其是涉及一位超越品級的存在。魏淵啊魏淵,我隻能幫你到此。兩千多年前有儒聖,而今,人族隻有你能扛起這個大旗了。”
趙守說完,朝着亞聖殿作揖:“多謝亞聖相救。”
自從程氏聖人的石碑裂開後,亞聖殿的力量就已經複蘇了。
……
軍營裡總共陳兵七萬,除了一萬禁軍外,其他六萬是京城地界,以及各州抽調過來的兵力。
剩下的兵力在東北三州,襄州、豫州、荊州。
京城這邊的七萬軍隊,要兵分四路前往東北三州,而其中兩萬走水路,前往北境楚州。
許二郎就在這兩萬兵馬中。
行軍這種事,人越多,其實越麻煩,所以大規模出征時,通常是分兵處理,然後在某處集結會師。
七萬人出征是什麼概念?
漫漫人潮,看不到頭,也看不到尾。
大軍沿着官道出發,魏淵最後一次回望京城,沒來由的想起那小子的詞兒。
了卻君王天下事,赢得生前身後名,可憐白發生……魏淵笑了笑,低聲自語:
“無需為我鳴不平,精忠報國,我忠的是社稷,忠的是百姓,你該懂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