薩倫阿古沒有反對,他的傷勢比魏淵隻重不輕。
“平遠伯操縱的人牙子組織,是在為你效力吧。”魏淵說道。
貞德帝點頭,譏笑道:“你自诩為國為民,但如果不是你對平遠伯步步緊逼,我就不會設法除掉他,楚州屠城案也許就不會發生。”
“然後容忍你繼續蠶食無辜百姓的性命?”
魏淵大大方方的取出一枚瓷瓶,“啵”一聲彈開木塞,把補氣的丹藥全數灌下。
幾秒後,他臉色恢複紅潤,歎息着說道:“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。”
龍袍男子笑容猙獰,說道:“貞德26年,地宗道首污染了我。”
頓了頓,他眺望着遠處的彌漫的戰火,緩緩道:
“我的身體一直不好,那些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,于我而言,沒有太大作用。一國之君,氣運加身,能活多久,其實早有定數。
“以前我并不覺得長生有什麼好,生老病死,天地規律。但随着年紀增長,我開始畏懼死亡,渴望長生。但儒聖都無法對抗天地規則,何況是我?
“直到貞德26年,地宗道首污染了我。他告訴我,人間君王無法長生,縱使超品也改變不了這個結局。但他可以讓我活的更久,遠比正常君王要久。
“那時候我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,我沒能經受住他的蠱惑,便同意了。”
魏淵眯了眯眼,道:“所以,貞德26年,你把淮王給吃了。”
貞德帝臉龐泛起極端的邪惡,搖着頭:
“不,是同化,我煉化了他的魂魄,接收了他的記憶。他既是我,我既是他,這才是一氣化三清的奧秘之一。
“隻是奪舍的話,肉身和元神是不契合的,後患無窮,相當于斷絕了修行之路。我怎麼會做這種自斷後路的事。
“遺憾的是,我并非正統的道門中人,縱使有地宗道首助我,強行煉化淮王元神後,我的本體主魂,依舊出現了殘缺。”
沒有地宗道首這位二品的幫助,他不可能施展一氣化三清之術。
魏淵思索了一下:“那元景呢,元景也是那時候被你吞噬了?”
貞德帝搖着頭,嘿然道:
“他們兄弟倆本該在那時一起與我同化,但我說過了,煉化淮王魂魄後,我的主魂沒能修複那部分剝離出去的魂魄,出現了殘缺。
“這樣的情況下,我又如何再吞噬元景?隻好改變計劃,讓地宗道首以道門迷魂大法,抹去了元景的這段記憶。接着,在他識海裡埋下了魔念的種子。
“而我,作為一切準備後,假死退位,藏入開辟出的地底龍脈中,那裡是唯一能避開監正注視的地方。我靜靜蟄伏着,在等待機會,等待煉化元景的機會。
“出乎我預料的是,元景以我為鑒,不再放權首輔,一邊勵精圖治,一邊權衡各黨。大奉國力蒸蒸日上,氣運加身之下,我根本沒有機會吞噬他,直到你的出現……”
魏淵一愣。
“你忘了?”
貞德帝盯着魏淵,嘴角的弧度一點點誇大,一點點誇大:
“元景6年,北方的獨孤将軍逝世,你親自帶兵出征,打退蠻族大軍,從此一鳴驚人。你不妨再想想,你是為什麼才出征的?”
魏淵瞳孔一下子放大,如遭雷擊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貞德帝狂笑起來:
“堂堂大奉皇後,母儀天下的皇後,竟然與宮中宦官對食,而那個宦官,還是她入宮前的青梅竹馬。哪個男人能承受這樣的打擊,何況是元景這種剛愎自用的皇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