撫恤金這件事,涉及到的事很大,非常大。
按照大奉律法規定,步兵陣亡,給予家人三年全額軍饷36石米,折算成銀子,就是18兩。而後終身,月給3—6鬥米。
騎兵陣亡,給72石米,折算成銀子是36兩,而後終身,月給6—10鬥米。
依次往上,不同兵種,不同官職,給的撫恤金都不同,都嚴格的規章制度。
此外,還有一條規則,也是讓朝堂諸公陷入死寂的原因:
戰敗,撫恤減半!
戶部尚書提出撫恤金的問題,撫恤金隻是表面,背後牽扯的,真正讓諸公投鼠忌器的,是為這場戰役定性。
此戰,是勝,還是敗?
沉默中,王首輔出列,沉痛道:“魏淵攻陷巫神教總壇,開大奉曆史之先河,此戰,是我大奉大獲全勝。”
當場,有人響應,有人沉思,有人悲恸。
元景帝緩緩點頭,卻沒有回應王首輔,而是說道:
“朕有些乏了,此事事關重大,明日再議。”
老太監高聲道:“退朝!”
……
“砰砰……”
房間的門有氣無力的響了兩下,顯得敲門的人也有些死氣沉沉。
今日休沐的許二叔醒過來,看了看枕邊睡容嬌憨的妻子,敲門聲不響,所以沒有驚醒她。
許二叔的修為,外頭稍有風吹草動,就會立刻醒來。
他離開溫暖的被窩,披了件衣服,走到外室打開門。
“甯宴?”
門口站着侄兒,他面無表情,眉宇間凝結着陰郁。
許二叔心裡陡然一沉,他太了解這個侄兒了,侄兒的一個眼神,一個語氣,許二叔都能意會出侄兒的想法。
知子莫若父,含辛茹苦撫養長大,與子何異。
“二叔,立刻收拾一下,去雲鹿書院。去那裡,先,先避一避。”許七安輕聲道。
許二叔深深的看着他,“好!”
許七安點點頭,轉身敲開李妙真房間的門。
白裙如雪,眸似點漆,唇如點绛,妩媚豔麗禦姐形象的蘇蘇打開門,嬌聲道:“什麼事呀!”
穿着飄逸道袍,青絲挽起的李妙真坐在桌邊,正在喝茶,小口吃着糕點。
許七安沒搭理她,目光掠過美人兒,望向李妙真,緩緩道:“我想去一趟東北邊境。”
李妙真一愣,疑惑道:“你也要去打仗?”
許七安微微搖頭,道:“魏公,死在戰場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