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軍?宋廷風暗暗皺眉。
禁軍隊伍洶湧而入,将打更人團團包圍,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。
衆打更人正困惑,便見遠處緩步走來幾人。
居中的是一個頗具威嚴的中年男子,穿着绯袍。他的左邊是面無表情的趙金鑼,右邊那人則是朱陽,朱陽身邊是朱成鑄。
别說是李玉春宋廷風和朱廣孝,便是其他打更人,見到這對父子,臉色都是一變。
臨的近了,袁雄雙手負在背後,來到衆打更人面前。
趙金鑼掃了眼下屬們,沒什麼表情的朗聲道:
“奉陛下之命,自今日起,袁都禦史接替魏公的職務,掌管打更人衙門,還不快見過袁公。”
打更人們騷動起來,或面面相觑,或低聲議論。
“狗屎,他憑什麼掌管打更人?”有銀鑼嘀咕道。
“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,也配執掌打更人?”
“就算是接替魏公的位置,那也是左都禦史劉洪劉大人吧。”
袁雄眯了眯眼,不動聲色。
趙金鑼看了一眼這位新官上任的上級,心裡一沉,喝道:“統統閉嘴!你們想造反嗎?”
他憤怒下屬不懂得察言觀色,新官上任三把火,燒的就是刺頭,越不服管束的,越容易殺雞儆猴。何況,袁雄這次就是來“查案”的。
趙金鑼同樣是魏淵的心腹,金鑼都是魏淵的心腹,包括朱陽也曾經是。
他之所以能高枕無憂,不被“株連”,四品武夫的修為是重要原因。
在大奉,乃至九州任何一個勢力,四品都是中高層的人物,尤其武夫,攻擊強防禦高破壞力大,隻要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,朝廷對四品武夫通常是采取懷柔政策。
袁雄需要足夠多的四品金鑼撐場面,于是招安了他。
在趙金鑼看來,既然皇命不可違背,那除了随波逐流,還能怎麼做?他在這裡守着,總好過把打更人衙門全數交給朱陽。
朱陽是抱着報複的心态重臨打更人,和他是不一樣的。
魏公既然捐軀了,認清現實才是關鍵。打更人是魏公半身的心血,他至少還能替魏公守一守。
袁雄對打更人的非議置若罔聞,朗聲道:
“今日午時,有民婦路李氏于午門前,敲鼓告狀,狀告魏淵斂财無度,誣陷良民,打更人敲詐錢财,玷污她的兒媳婦。
“陛下龍顔震怒,特命我接手打更人衙門,肅清歪風邪氣,懲治以權謀私之人。”
怒罵聲和叫喊聲瞬間炸開。
打更人們不知道陸李氏是誰,但不妨礙他們口吐芬芳。
魏公斂财無度?
整個衙門,誰不知道魏公最廉潔公正,一個民婦竟敢狀告魏公斂财,迫害她家人,也不想想,她配嗎?
魏公就算真要斂财,難道會像普通胥吏一樣,去敲詐百姓?
銅鑼銀鑼們不傻,立刻意識到有人要構陷魏公。而這個人,多半便是眼前的右都禦史袁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