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果然在這裡,你果然在這裡……”
許二叔的聲音尖銳,表情既悲傷又發狠,雙眼通紅。
白衣術士沒看他,輕聲道:
“年少時,我常帶他來此地,給他展示我的陣法,這裡是我們兄弟倆的秘密基地。再後來,這裡的陣法越來越完善,越來越強大,凝結了我半生的心血。
“但也變相的尾大不掉,讓我無法舍棄此地。這裡并不安全,因為除我之外,還有二郎知道。你沒猜錯,當我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,屏蔽天機之術就會自行破解。二郎會重新想起我。
“因此我才刻意屏蔽了你的存在,這樣,他的記憶會再次錯亂。”
但是你沒料到,我早就洞悉屏蔽天機之術的奧義……許七安面無表情。
許二叔一頭撞在氣界,撞的頭破血流,咆哮道:
“許平峰,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,他是你兒子,我侄兒,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幹的是人事?”
他臉龐肌肉扭曲,額角青筋一根根凸起,顯得頗為猙獰。
許七安第一次見到二叔如此暴怒。
白衣術士淡淡道:“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,他這條命都是我給的。”
砰!
許平志一拳砸在氣界上,像一隻被刺激到的老獸,又猙獰又發狠:
“父子?你配嗎!你配做他父親嗎,他是我許家的兒郎,是我養大的,你要殺他,你問過我了嗎,我同意了嗎。你把這狗日的陣法打開,老子要宰了你,宰了你!!”
他一拳拳的捶打氣界,捶的拳頭鮮血淋漓。
二叔……許七安默默的看着,看着一個中年男人發狂。
許平志在家唯唯諾諾,在外油滑,當年沙場中鍛煉出的殺伐之氣早被磨滅在官場上。
但再唯唯諾諾的男人,如果自家孩子受到危險,他會毫不猶豫的重拳出擊。
哪怕面對的是一隻大象。
白衣術士收回目光,看了許七安一眼,嘴角一挑:
“但是遲了!”
他用力一拽,将那股常人無法看到的氣運,一點點的從許七安頭頂拔出。
這個過程中,許七安身軀不斷皲裂,血流如注,口鼻不停溢血,他痛苦的嘶吼起來。
侄兒的吼聲,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許平志心裡,砸的他渾身一抖。
這個老男人忽然不敢再嚣張了,他貼着氣界跪倒,苦苦哀求道:
“别殺他,大哥,求求你了,别殺他,他是我養大的孩子,是我的崽,求求你别殺他……
“我養了他二十一年,你不能這做,你真的不能這麼做……大哥,看來過去的情分上,你把他還給我吧。”
白衣術士鐵石心腸,視若無睹,自顧自的拔着氣運。
“退後!”
趙守揮了揮袖子,将許二叔揮開,接着,他戴上儒冠,攏在袖中的右手,握着一把刻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