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懷慶殿下也是不得以為之。”劉洪歎口氣:“原以為先帝去了之後,朝廷将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,誰知是一個爛攤子。”
王首輔目光遠眺,似有觸動。
隔了一會兒,他沉聲道:
“此計若是可行,确實能解燃眉之急。但她忽略了一個關鍵點。想讓這群老狐狸,以及各階層的官員心甘情願的掏腰包,需要一個鎮的住場的人。
“縱觀朝廷,監正算一個,先帝算一個,我和魏淵加起來算一個,許七安算一個。
“監正不管朝政,先帝和魏淵都已是故人,許七安遊曆江湖,我前陣子問過二郎,他至今沒有消息。”
劉洪心裡一驚,王首輔原來早就看穿、吃透了這個計策,在沒有人察覺的時候,他就已經暗中打探、推敲。
……
景秀宮。
永興帝乘着大攆抵達,在宦官們的簇擁下,進入景秀宮。
他在院子裡停頓腳步,深吸一口氣,捏了捏眉心,讓表情不再那麼嚴肅沉重。
嘴角帶起微微的笑意,然後穿過院子,跨入門檻,看見了等候多時的母妃和胞妹。
吩咐宮女熱了好幾回菜的陳貴妃,輕聲責備道:
“陛下雖春秋鼎盛,但也要注意龍體,不要太過操勞了。”
“母妃你就别擔心啦,靈寶觀有的是養身滋補的靈丹妙藥。”臨安招招小手,笑靥如花:
“皇帝哥哥,快來用膳。”
永興帝露出笑容,一掃朝堂郁氣,在宮女的服侍下開始用餐。
他吃了幾口,便與母妃、胞妹聊起家長裡短的閑話。
“前些天,聽稚兒說,尚書房來了一個小姑娘,是王首輔府上來的。長康不小心招惹了對方,結果挨了打。
“稚兒替堂弟報仇,也被打的滿頭是包。”
“稚兒”是永興帝的第三子,今年十歲。
長康則是臨安六哥的次子。
陳貴妃一聽孫子挨了打,神色大變,柳眉倒豎:“此事我怎麼不知?”
“朕給壓下來了。”
“為何?”
陳貴妃狐疑道,無法理解兒子的做法。
永興帝苦笑一聲:“那是許七安的幼妹,幸而當天就被送出宮去了,書也沒讀上。”
陳貴妃當即沉默。
殊不知,太傅逃過一劫。
吃了一會兒,陳貴妃見永興帝始終悶悶不樂,柔聲道:
“陛下,是否朝中有難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