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匹夫笑呵呵道:
“袖手旁觀,就是最大的幫助。不然,以當時儒家的底蘊,再加一個初代監正,武宗能成功?除非佛陀親自出手。
“儒家早就不滿當時的皇帝,隻不過初代監正在其中制衡,讓儒家無可奈何。”
他等了一下,見許七安沒有疑問,繼續說道:
“武宗皇帝起事之初,手底下的兵馬不夠,不足以與整個大奉抗衡,于是把主意打到武林盟。
“而那位負責遊說我出兵的,正是現在的監正。
“起初我是不同意的,此事成了,我能拿到什麼好處?武宗不可能把劍州割給我。敗了,我苦心經營一百多年的武林盟,很可能毀于一旦。
“你不妨猜猜,監正他是如何說服我的。”
許七安心裡一動:“是與這個約定有關?”
老匹夫點頭,接着又搖頭:
“準确的說,是一樁交易。
“返回劍州創立武林盟的一百多年裡,我早已晉升三品巅峰,卻始終不能合道。
“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困難和挫折,是看不到希望。姓姬的當初修為與我相仿,稱帝後氣運加身,修為日進千裡,最後踏入一品武夫行列。
“我心裡不太服氣,所以一直沒有不恥下問,向他請教合道境的經驗。”
好一個不恥下問,你這老匹夫,犬戎山的筍都被你奪完了……許七安心裡無聲吐槽。
“我當時并不知道得氣運者不可長生的規則,幾十年後,在我還沒來得及說服自己之前,姓姬的就成了短命鬼,竟然駕崩了……”
老匹夫搖搖頭,嗤笑道:
“初代那娘們恐怕哭的稀裡嘩啦,哈哈哈。我一直懷疑他是個兔兒。咳咳……總之,我止步三品巅峰多年,無法突破,也看不到突破的希望。
“直到那天,當代監正來找我,他說,隻要我願意出兵相助,幫武宗奪來皇位,他就助我晉升二品。”
許七安哈哈笑了起來:
“我明白了,老前輩你被監正坑了。沒想到監正當年也是個老政客。”
老匹夫看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:
“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,可現在,我确實晉升二品了。”
這句話說完的十幾秒内,許七安臉上的笑容先是保持不變,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,笑容一點點僵硬,凝固在臉上,最後慢慢消失。
如果此刻有一台攝影機把全過程拍下來,他的“演技”簡直絕了。
……許七安目光呆滞的看着老匹夫,嘴唇動了動,艱難的吐字:
“你的意思是,九色蓮藕,不,我的幫忙,就是監正在兌現當初的承諾?”
老匹夫“嗯”了一聲:“除此之外,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釋。”
噔!噔!噔!
許七安連退三步,怔怔的望着老人,他的臉色忽地扭曲,分不清是驚訝還是恐懼。
或者,兩者皆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