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起事之後,這枚棋子便廢了。”
陳貴妃是京城中為數不多的,記得他的人。不過,陳貴妃并不知道許平峰的造反計劃。
如今兩人完全對立的立場。
“對了,我也是通過她,循着蛛絲馬迹,知曉了元景帝的狀态,知曉了貞德的存在。這才有了蠱惑元景修道,自毀大奉國運的後續。”
監正撚起白子,落下,在黑子炸開的聲音裡,說道:
“為師還得多謝你們父子,助我剜去貞德這塊毒瘤。不然我還真拿貞德沒有辦法。”
許平峰沒有撚黑子,低頭望着棋盤裡的白子,道:
“監正老師,這些年不斷的複盤、分析當年武宗起事的經過,有兩件事我始終沒想明白,當年武宗皇帝起事頗為倉促,遠不及如今的雲州,萬事俱備。
“可師祖卻應對的極為倉促,似乎沒有預料到您會造反。
“我不知道他是否故意視為不見,若不是,那就有意思了,身為天命師的師祖,是如何被你瞞天過海的?術士的屏蔽天機也好,鬥轉星移也罷,都隻能屏蔽一時,屏蔽一物。
“但天命師是能望穿未來的,即使屏蔽的了一時,也屏蔽不了一世。監正老師,您是怎麼做到的呢。”
說到這裡,許平峰眼裡閃過詭谲的光:
“因為你是守門人,這就是您能真正弑師的原因吧。”
監正深深的看着他。
“可你是守門人的話,初代又是什麼?”
低沉的聲音從監正身後響起,不知何時,那裡出現了一隻白鱗鹿角,鳄唇獅鬃的巨獸。
……
咚!咚!咚!
松山縣,鼓聲如雷。
民兵在城頭奔走,搬運來一桶桶火油、檑木,承裝火炮的箱子,以及弩箭。
火炮手動作迅捷的調整射擊角度,弓弩手拎着一袋袋箭囊放在腳邊,守軍全部動員起來,有條不紊的做着各自的準備工作。
在許二郎的調教下,這一切早已烙印在士卒們的本能裡,即使是民兵,也訓練有素。
畢竟在過去的一個月裡,他們每天要反複練習,不停的把守城軍備搬上搬下。
苗有方站在女牆上,舉目遠眺,看見遠處荒野裡,黑壓壓的大軍徐徐推進。
在大軍最前頭,是一輛輛高達兩丈,表面覆蓋鐵皮,宛如一面巨大盾牌的怪車,總共六輛,每一輛都要由十幾名民兵推動。
苗有方沒見過這玩意,但這段時間培養的戰争嗅覺,讓他意識到這是敵軍制造出來,用于防守城頭火炮居高臨下轟擊的。
“弩箭!”
當敵軍緩慢推進到床弩射程時,苗有方大吼一聲,聲浪滾滾。
“嘣嘣嘣!”
形如長槍的弩箭激射而出,咄咄聲響裡,輕易的紮入大盾牌中。
但以穿透力著稱的弩箭無法有效摧毀這些大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