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禦書房内。
頭發花白的兵部尚書向女帝哭訴:
“陛下,除了陳兵邊境的部分精銳,兵部真的調不出兵力了,各州衛所能用的兵都用完了,隻保持着最低限度的人馬,維持各州穩定。
“春祭臨近,可距離天氣轉暖尚有些時日,流民匪寇需要兵力鎮壓啊。一旦調空衛所兵力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錢青書出列呵斥:
“雍州大戰一觸即發,可守軍數量難以守住雍州,若是雲州軍順利攻占雍州,下一步就是兵臨京城。如今除了拆東牆補西牆,還能如何?”
諸公在禦書房裡吵的不可開交。
戰事進行到這一步,便是這群老狐狸,也難以保持靜氣了。
大案後,女帝氣态威嚴,輕輕擡眸,看一眼兵部尚書,淡淡道:
“讓你調兵便調兵,朕不想聽任何理由,朕隻要聽話的人。”
兵部尚書心裡一凜,頹然道:
“臣明白。”
諸公面面相觑,吵鬧之聲慢慢停歇,兵部尚書是魏淵的輕信之一,陛下敲打起來,完全不看情面。
懷慶環顧衆臣,緩緩說道:
“雲州軍要打便打,再有五日,國師渡劫便結束了。五日之内,雲州軍不可能打到京城。而五日之後,國師順利晉升一品,我們便仍有機會。
“反之,萬事皆休,雲州軍是否攻下雍州,便不再重要。”
大奉存亡與否,便看背景的情況了……諸公心情複雜,或憂慮或期盼或悲觀。
懷慶繼續說道:
“明日春祭,朕會讓譽王叔替朕祭天,朕有其他要事,便不參與了。”
諸公覺得不妥,隻不過扪心自問,他們也确實沒心情搞春祭,推己及人,也能明白女帝的心情。
因此無人勸谏。
……
春祭日。
一輛金絲楠木制造的豪華馬車,緩緩停靠在觀星樓外。
就在京城百官參與春祭之時,身為一國之君的懷慶,穿着明黃色便服,踩着宦官擺好的木凳下了馬車。
她站在寬闊的廣場外,擡眸看了一眼高聳如雲的觀星樓,轉頭吩咐宦官:
“在朕沒有出來前,任何人不得靠近觀星樓。”
掌印太監躬身道:
“是,陛下!”
懷慶當即進了司天監,從一樓大堂到第七層,她沉默攀登,沿途有白衣術士問候,她也置之不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