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是她忽略了人性啊,大軍兵臨京城,勢必造成百姓和官員恐慌,人心一旦散了,便沒法打了。”
“王兄看的透徹!”錢青書喟歎道:
“今日聽聞陛下主動放棄雍州,退守京城時,我亦有種如臨末日的恐慌。不過……魏淵回來了。”
這句話說完,他看見王首輔表情猛的一滞,像是凝固的畫卷。
好一會兒,這位老人擰動脖子,枯敗的臉龐轉過來,死死盯着錢青書,一字一句道:
“你說什麼……”
錢青書正色道:
“魏淵複活了,許七安為他重塑了肉身,春祭日時,陛下親手召回他的魂魄,今日在朝堂上,我反複觀察他,确實是魏淵,容貌可變,但那份氣度、眼神和談吐,卻是模仿不來的。
“而且勳貴中,不乏高手,若是易容,早就看出來了。陛下說,退守京城是魏淵的決定。”
王貞文聽完,愣愣許久,道:
“文武百官是什麼反應?”
錢青書回答:
“如今正積極參與布防,各司其職,散朝時,我仔細看過,雖說臉色依舊不太好看,倒也無人悲觀。唉,這領兵打仗的事,隻要有魏淵在,就是讓人覺得心安。
“他回來的正是時候,京城人心可定……”
說着說着,他突然發現王貞文歪着腦袋,閉着眼,很久沒有動彈。
錢青書心裡陡然一凜,嘴皮子顫抖的喊了一聲:
“王兄?”
他伸出顫抖的手,眼神悲恸,小心翼翼的試探鼻息。
下一刻,錢青書如釋重負,神色一松。
隻是睡着了。
邊上的婢女小聲道:
“老爺近日睡不踏實,即使睡着了,也常常驚醒,一個人睜着眼發呆。”
錢青書緩緩點頭,輕聲道:
“好生照顧着,别驚擾到他。”
離開前,他在房門口駐足,回望王貞文安詳的睡容。
你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。
……
北境!
一道白衣身影,于清光升騰間,不斷閃爍,每一次閃爍的距離是三裡。
這具白衣身影的容貌與許平峰一模一樣,是他煉制的分身,其本質是一具傀儡,由精鐵打造而成,刻畫二十八座陣法,戰力大概等同初入四品的高手。
許平峰分出一縷神念,寄宿在傀儡上,把它當做分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