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七安身體時而陰影化,時而恢複原樣,難以施展陰影跳躍逃離。
他被困在了白帝的法術領域,暗蠱畢竟還沒到超凡境,神出鬼沒的前提是沒有受到高位格法術的壓制。
阿蘇羅等人心裡一凜,他們原本就是在懸崖邊遊走,不能偏左,不能偏右,小心翼翼的維持着雙方的平衡。
但水雷劫形成了有利于白帝的主場,打破了他們苦心經營的平衡。
“茲茲……”
白帝犄角綻放出明亮張楊的電弧,兩角之間,一顆雷球快速凝聚。
趙守臉色微沉,屈指彈動儒冠,凝望白帝,沉聲道:
“退去三百丈!”
白帝周邊的空氣出現扭曲,似乎要和其他地方的空間進行交換。
但在下一刻,扭曲的空間撫平,紋絲不動。
白帝依舊在原地。
伽羅樹菩薩雙手結印,身後的不動明王法相做出同步動作,他封鎖了白帝周遭的空間。
茲茲!
白帝腦袋猛的往前一頂,狂暴的雷電激射而出,照的周遭明亮一片。
不輸天劫的粗壯雷電撞入水龍卷,裹挾泥漿的濁流瞬間被照亮,許七安、鎮國劍、浮屠寶塔的影子被映照出來。
兩件法器表面瞬間布滿焦痕,光芒黯淡,它們不會慘叫,但迅速下跌的氣息能判斷出狀态并不好。
許七安身軀驟然僵直,而後快速碳化,焦脆的血肉愈發難以抵擋水龍卷的“切割”。
遠處,許平峰一言不發,如果傀儡有眼睛的話,那必然閃爍着狂喜冷冽,以及……如釋重負。
要說許平峰平生謀劃中,最大的錯誤和纰漏,應該是嫡長子許七安。
他的成長委實有些恐怖,從稅銀案到如今,不過兩年光景,這兩年裡,許七安從一名長樂縣快手,區區九品武者,晉升為二品武夫,跻身當世一流行列。
而這一切,都是國運加成以及種種機緣造就。
許平峰的纰漏在于,古往今來,從未有人真正凝練半數國運于一身,因此就算是許平峰,也不清楚這會導緻怎樣的“後果”。
術士體系裡,一品術士雖與國同齡,但和許七安這樣容納半數國運是不同的。
前者與國運“生死與共”,屬于平等狀态,後者直接将國運納入體内,屬于私有化。
許七安踏入超凡之前的種種表現,許平峰并不在意,他踏入三品境,斬殺貞德時,許平峰雖有詫異,但仍不覺得有什麼。
直到劍州一役,他才擺正心态,把這個嫡長子視作一個危險人物。
可即便是那時,許平峰對他依舊是俯視的心理,不覺得嫡長子是一個可以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。
事實也是如此,封印監正之後,大奉幾乎敗局已定。
他一個三品武夫能翻起什麼風浪?
這樣的心态一直維持到浔州城外那場超凡戰,許七安“一夜之間”掙脫束縛,晉升二品,并拉攏來阿蘇羅、地宗金蓮等盟友,與他分庭抗議。
隐約成為了大奉第一号人物,成為中原戰争的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