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如果他們三人想搬出去住,許七安也不反對,但不會主動提出讓他們住在外面。
他是這麼想的,姬白晴對他的舐犢之情是不摻雜水分的,當年要不是她費盡心思逃回京城把“許七安”生下來,也就沒現在的他。
所以,身為嫡長子,“贍養”寡母的責任他不會推卸。
姬白晴松了口氣,現在許七安接納了她,元霜元槐還能陪在身邊,她就沒有遺憾了。
她确實想住在許府,但不是無家可歸的那種投靠,是不想離嫡長子太遠。
她想這個兒子想了二十一年,好不容易團圓,不願輕易放手。
……
鳳栖宮。
太後犯了春困,側卧在軟塌,昏昏欲睡。
吱~
她聽見了外門被推開的聲音,沒有睜眼,蹙眉道:
“本宮乏了,莫要叨唠。”
她以為是宮裡的宮女進來了。
太後性子寡淡,生氣和高興的時候都很少,鳳栖宮裡的宮女、宦官做錯了事,她也懶得訓斥。
因此,難免會有一些不守規矩的宮女和宦官。
吱~屋門接着關閉,沉穩緩慢的腳步聲靠攏。
太後沒有再說話,有個十幾秒的沉默,然後,緩慢的睜開了眼睛。
這個過程中,她的目光沒有直接注視來人,而是先看靴子,再看袍子,最後才落在來人的臉龐。
就像已經一無所有的賭徒,在揭開最後底牌。
她沒有失望,她看見了清俊的五官,微霜的鬓角,以及蘊含滄桑的溫和目光。
太後的眼睛瞬間模糊了。
男人笑道:
“我來了,還不晚吧。”
淚水瞬間奪眶而出,太後側過臉去,任憑淚珠洶湧滾落。
她等這句話,等了半生。
……
華燈初上。
餐桌邊,許新年捧着碗,低頭吃飯,偶爾擡頭審視一眼姬白晴。
這位的出現讓他既意外,又不意外。
家裡突然多處一位長輩,意外是在所難免。
不意外在于,他知道南宮倩柔率軍把潛龍城一鍋端了,那麼帶回來幾個“俘虜”再正常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