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縣令嗤了一聲:“許平志隻是個粗鄙武夫,此案他不過是個替罪羊”忽然頓住,似是不想透露過多,轉而道:“真正讓許家翻身的不是他。”
“是誰”王捕頭下意識的問。
徐主簿心裡閃過了答案,等着朱縣令的後續。
“是許七安,是他解開了稅銀案的真相,此事有記在卷宗上,本官一位同年就在京兆府當差。”朱縣令道:“子代父過,父債子償,他雖是個侄兒,但道理是一樣的。”
徐主簿倒抽一口涼氣:“案發後,許七安應該關在府衙大牢,他是怎麼做到的。”
朱縣令沉吟道:“我本來也覺得不可思議,但現在想明白了。”
徐主簿同樣想到了,難以置信:“僅憑卷宗”
僅憑卷宗王捕頭腦子都懵了,這類官場秘聞倒是偶爾能聽頭頂的三位官老爺說起。
他難以置信的是稅銀被劫案是許七安從中發揮了巨大的能量,解救了許家。
王捕頭心說,這不對啊,沒道理啊。
當初這小子初來乍到,性格憨實倔強,隻會悶頭做事,是真正的愣頭青。
這麼個愣頭青,怎麼轉眼間就斷案如神了。
王捕頭領了牌票返回休息室時,許七安趴在桌上睡着了。他昨晚亂七八糟的事兒想了太多,三更以後才睡。
旁人伸手去推許七安,王捕頭立刻攔住,壓低聲音:“讓他睡吧。”
随手挑了兩個人,“你們跟我去一趟張宅。”
三位快手,帶上各自的白役,總共九個人,疾步離開長樂縣衙。
白役是臨時工,屬于徭役的一種,由老百姓組成,沒有工資,不包吃不包住。
但也有很良心的地方:他們不用背鍋。
許七安被“威武”的聲音驚醒,擦了擦嘴角的口水,走向縣衙大堂。
估摸着人已經逮回來了,縣令正在堂前審訊。
公堂上,朱縣令高居公案之後,左右是堂事和跟丁。
公案之下,左右兩側立着三班衙役,中間跪着兩人,一個穿繡雲紋青衣的年輕人,另一位是穿紫色羅裙的美貌婦人。
婦人神色驚恐不安,年輕人則相對鎮定。
“啪”
朱縣令怒拍驚堂木,朗聲道:“堂下何人”
婦人下意識看了眼年輕人,年輕人給了她一個鎮定的眼神,挺直腰杆:“草民張獻。”
婦人細聲細氣道:“民婦楊珍珍。”
朱縣令喝道:“你二人是如何殺死張有瑞,從實招來”
婦人吓的一顫,長長的睫毛抖動,面露惶恐。
年輕人張獻大驚:“大人何出此言,草民怎麼會殺害生父。”
朱縣令問道:“事發時,你在何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