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暗紅色寬袖衣裙的嬸嬸,瞅見許七安進來,撇了撇嘴,低頭喝粥。
嬸嬸不是大戶人家的千金,父親是個秀才,勉強算書香門第,嬸嬸耳濡目染,還算通情達理,剛剛承了倒黴侄兒的恩情,抹不開臉趕人,對于這位莫欺少年窮現在又真香的侄兒,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。
小豆丁站在圓凳前,圓凳上放着她的早餐,三個肉包,兩根油條,一疊小菜,一大盤白粥。
“大哥”她含糊不清的叫了一聲。
“怎麼沒見辭舊。”許七安問。
辭舊是許新年的字,字是名的補充。
“關在房間裡寫詩。”許平志說。
許七安坐下來,綠娥端上一碗白粥,六隻肉包,一疊醋酸蘿蔔,一碗豆腐腦。
煉精境界的武夫,胃口比常人大很多。
而到了叔叔這樣的練氣境,飯量反而與普通人相差不大。
隻能半飽許七安瞄了眼小豆丁,和顔悅色:“鈴音,分大哥一隻肉包好不好。”
衆人看了他一眼,家裡幼女什麼都不在乎,就在乎一口吃的,誰從她碗裡搶食,她就跟誰拼命。
“不要”小豆丁果然張開雙臂,小母雞護崽一樣,護住食物。
“你先别急,大哥不會讓你吃虧的。”許七安拿起一個肉包,放到她的盤子裡,指着四個肉包說:
“這四個肉包,是不是我們都有份”
許鈴音啄了啄腦瓜。
“是不是應該平分”
許鈴音歪着腦袋,想了想,然後點頭。
“你兩個包子,大哥兩個包子,然後,大哥再送你半根油條。你是不是賺了”
“嗯。”許鈴音被帶了節奏,感覺自己賺大了,眉開眼笑。
許玲月:“”
許平志看了侄兒一眼:
嬸嬸氣道:“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笨的閨女,氣死老娘了”
小豆丁就感覺很委屈,自己明明掙了半根油條,娘為什麼還要罵她。
這時,許新年進來了,嘴裡念念有詞,雙眼沒有焦距,坐下來一邊吃飯,一邊思考。
嬸嬸吐出一口氣,不理會愚蠢的幼女,關切起有出息的兒子:
“年兒,好端端的做什麼詩。人有所長,寸有所短,莫理會外人的風言風語。”
許新年擅長策論,詩詞是弱項。
“辭舊,你什麼時候能突破開竅,到第八品修身境”許七安忽然問。
許新年走的是儒家修行之道。雲鹿書院是儒家聖人的大弟子創立,距今一千兩百年的曆史。
是天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聖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