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第9頁)

  李慕白望着公告牆邊,學子越聚越多,甚至學院的先生們也聞風而來,激動的拍大腿,稱贊此詩大巧不工,樸素至理。

  李大儒耳廓一動,捕捉着山風送來斷斷續續的交談:

  “先有一首天下誰人不識君,如今再出一首勸學詩,難道我大奉儒林的詩詞之道,要再次崛起了嗎”

  “兩百年來,詩詞佳作寥寥無幾,如今出了這兩首,我們這幾代讀書人,總算是有臉面對後人了。”

  “相比起天下誰人不識君,這首勸學詩必定流傳更廣,會被時時拿出來訓誡讀書人。”

  “怎麼沒有署名啊,是哪位大儒所作”

  沒有署名此詩必定流傳甚廣李慕白心裡一動,瞅了眼低聲交談的兩位好友,他不動聲色的後退,離開。

  張慎忽然發現李慕白不見了,“純靖兄呢”

  “方才還在此處”陳泰左顧右盼,擡手指着矮牆方向:“在那裡。”

  張慎循聲望去,看見李慕白屏退衆學子,持筆在巨幅紙張上書寫着什麼。

  張慎和陳泰凝神聚意,瞳孔一下變的深邃,百米開外纖毫畢現。

  兩人看清了,李慕白在勸學詩三個字邊上,寫下這樣一行小字:

  “庚子末辛醜初,吾師慕白勸學,有感,作此詩。”

  意思是,庚子末辛醜初,老師李慕白勸我奮發圖強,我深表贊同,于是寫下這首詩。

  這也能蹭兩位大儒瞬間心态炸裂。

  “無恥老賊,快放下筆”

  書院後的雅閣,依山而建,東邊毗鄰着六疊瀑,西邊是四季常青的竹林。

  竹子在北方是稀罕物,不易養活,不易繁殖,一夜驚雷雨後春筍的景象,隻有在南方才能看到。

  書院的先生們從南方移植竹子,辛勤培育,耗費五十年時間,才養出這片郁郁蔥蔥的竹林。

  讀書人對竹子有一種特别的喜愛,贊賞它的風骨,常常以竹喻人、喻己贊賞劃重點。

  雲鹿書院的院長某天過來一看,呦,竹林這麼茂密了,竹不懼嚴寒,四季風骨,形容的不就是我嗎。

  大家都出克,以後我就住這裡了。

  于是,雅閣就成了院長的閉關之地。

  簡潔雅緻的茶室,一位穿麻衣的老者與一位華服女子對坐飲茶,一列披堅執銳的甲士守衛在雅閣之外。

  老者花白的頭發随意披散,凸顯出幾分邋遢和灑脫不羁,法令紋和眉心的川字紋極深,而笑起來的時候,魚尾紋則勝過前兩者。

  單從外表來看,很難讓人想到這位落魄儒士打扮的老人,會是雲鹿書院的院長。

  當代儒家執牛耳者。

  與他對坐飲茶的女子早已過了雙十,卻梳着簡單的螺髻,插着一根烨烨生輝的金步搖,明顯是未出閣的打扮。

  她穿着月白色華美長裙,裙擺拖曳在地。

  她容貌清麗脫俗,恰似一朵濯而不妖的水蓮。而那雙清澈的眸子仿佛一面冰鏡,透徹中難掩高冷華貴。

  早已長開的身段玲珑浮凸,曲線誘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