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當初稅銀案時,在府衙後堂見到的那位銀鑼。
“又見面了。”李玉春颔首,眼神裡沒有絲毫熱絡。
兩位銀鑼坐在桌後,神态嚴肅,目光銳利的審視着許七安。
“我問你答,若是說謊,大刑伺候。”那位陌生的銀鑼沉聲道。
“是”許七安心裡一沉,這兩位完全是看犯人的眼神。
李玉春皺了皺眉:“回答問題之前,先整理衣冠,這是最基本的禮儀。”
許七安才發現自己的衣襟過于松散,不夠對稱。是馬車上偷偷掏銀票造成的。
等他緊好衣襟,李玉春神色微松,像是解開了一樁心事。
那位面生的銀鑼問道:“你知道稅銀案的幕後主使是前周侍郎嗎”
許七安如實回答:“聽司天監的采薇姑娘說起過。”
“那你知道周立對付你,也是出于報複。”
“想到了。”
許七安牢記眯眯眼青年的告誡,該說的絕不隐瞞。那天司天監白衣們沖入刑部救他,衆目睽睽,無法否認。
不如大方承認,顯得風光霁月。
“你知道周立想置你于死地嗎”
“知道。”
“所以,為了不被周家報複,你綁架了威武侯的庶女,嫁禍給周立。”那位陌生的銀鑼,眼神犀利的光芒一閃。
果然是為了這件事許七安絲毫不慌,甚至表現出一定的茫然,和被冤枉的驚慌:“大人說的話,小人聽不懂。”
“威武侯庶女被劫持那日,你未在長樂縣衙門當值,去了何處”
“小人勾欄聽曲去了,小人的确渎職,時常偷溜去勾欄聽曲。”
這一點,王捕頭等胥吏可以為他作證,因為大夥都是這麼摸魚的。
何況,我長樂縣的快手曠班逛勾欄,與你們打更人有何幹系。
“那你怎麼解釋憑書的事衙門發放憑書的記錄裡,多次顯示你去了内城。”李玉春沉聲道。
“小人冤枉”許七安瞪大眼睛,激動的為自己辯護:“小人從未去過内城,從未在衙門取過憑書。”
他們在框我,我進内城都是托人辦的憑書,手腳幹淨着呢而委托人是楊淩,和我許七安有什麼關系
兩位銀鑼審問了片刻,沒有從許七安的話語裡抓住任何蛛絲馬迹。
他們相視一眼,似乎有些詫異。
論起審問技巧,我也是專業的許七安松了口氣,目光瞥見刑具,心裡又是一緊。
李玉春歎口氣:“不錯,如果不是我們提前掌握了證據,光憑剛才的對話,說不準已經相信你了。”
又是在框我語氣還很有把握似的許七安面無表情。
作為警校畢業,在警局工作過幾年的專業人員,許七安有信心應對各種審問。除非對方屈打成招,那是另一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