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光輕微搖曳,許二叔粗犷的國字臉冷峻而嚴肅。
不久後,許新年回來了,廚娘們捧着采飯菜過來,一直都熱在鍋裡,等着許七安回來的。
看着粗犷的二叔和俊美的小老弟,許七安恍惚了一下。
他在這個世界形單影隻的,沒有手機,沒有電腦,沒有鍵盤俠,沒有日本的愛情教育片。
每天過着點蠟燭或油燈的生活,上廁所還得罵罵咧咧的把衣服下擺撩的老高。
有時候在夢裡,夢見自己回到前世,笑着醒來,然後看着梁木交錯的屋頂發呆。
“突然就想喝酒了。”許七安低聲罵了一句,從廚娘那裡接過酒壺。
等廚娘們擺好飯菜,許平志揮了揮手,示意她們退下。
許七安一口接一口的灌酒,不是懷念過去的生活,而是突然想起了一句話:吾心安處是吾鄉。
這個世界,總歸還有人在夜晚等着你回家,在廚房裡給你熱着飯菜。
不管在外面多疲憊多無助多寂寞,回了這裡,你就明白了,你不是孤單一個人。
喝了半壺酒,許七安吐着長長的氣息:“桑泊被炸了,陛下命我徹查此案,戴罪立功。”
許平志緩緩點頭:“我已經知道了,但這件事,不是你能插手的。”
“我知道,我隻負責查案,不負責追索。”許七安無奈道:“總得試試吧,不試我隻能跑了。”
他從沒想過要給皇權買單,如果查不出案子,逃跑是必然的。
“這應該不會連累到你們,畢竟我也沒犯什麼大罪。”許七安道。
剛才他罵髒話的原因是,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歸屬感的家,可能不久的将來就要徹底告别了。
許七安犯的罪是搏殺上級,雖然是死罪,但距離家人連坐,還差的遠。
在大奉,連坐是非常嚴重的罪過,一般人想連坐都沒資格。
想要達成“株連x族”的罪名,需要滿足以下幾點:一,謀逆。二,對國家造成重大損失。三,對皇室造成重大損失。四,站錯隊
許平志屬于第二條,丢失稅銀,對國庫造成重大損失。但這不是常态。
能達成以上四種成就的,通常都是朝堂上的衮衮諸公。那些朱紫貴,才會動不動就被滿門抄斬。
因此,“連坐”也被戲稱為大佬特權。
許七安這種,頂多就是個死刑犯,逃走了,那就是逃犯,牽連不到叔叔嬸嬸。
許二叔滿意的點點頭:“你能想明白就好,你從小就執拗。”
那是以前的我,現在的我,鳝變的很許七安搖頭:“我又不傻。”
許二郎也松了口氣,道:“實在不行,你就去雲州。”
雲州
許七安一愣。
雲州他是知道的,匪患嚴重,又被稱為匪州,二号也在雲州。
許二郎道:“那你匪患嚴重,朝廷影響力是最差的,即使你被通緝,逃到那裡,也會很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