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(第4頁)

  當即有了決斷

  遇事不決,找魏淵。

  雖然不願意承認,但魏淵這種名聲赫赫的善謀者,确實很給人一種安全感。

  魏淵若是個庸碌的長官,許七安隻有跑司天監去找監正了。

  恰好這時,一位吏員進來,見到許七安,大喜過望:“卑職尋了許大人好一會兒了,魏公找您呢。”

  巧了,我也想找他許七安告别褚采薇,随着吏員朝浩氣樓行去。

  進入這座衙門最高建築,來到七樓,許七安見到了一襲青衣,鬓角霜白的魏淵。

  以及兩位金鑼。

  “案子進度不錯,可惜線索又斷了。朝廷已經對周赤雄發布通緝令,但半月内找到他,不現實。”魏淵喝了口茶,語氣溫和:

  “接下來準備怎麼辦”

  許七安站在案前,略作思考,坦然道:“卑職猜測,周赤雄後邊還有黑手,隻是沒有線索。”

  這起案子比稅銀案更加複雜、麻煩。當然,也因為稅銀案中他不是主辦官,主需要找出漏洞,提供思路,其他方面有打更人和府衙去做。

  線索雖然斷了,但許七安對後續的偵查,已經有了大緻的方向:一,從屏蔽望氣術的法器方面着手。

  二,有渠道有能力将火藥偷運進桑泊的名單中排查。

  第二條注定耗神耗力,還不一定有結果。

  “魏公”許七安試探道:“如果半個月後,卑職還是沒能查出真相呢”

  “屆時,我會安排你假死脫身,你就去江湖吧,做打更人的暗線。”魏淵喝了口茶,道:

  “衙門的情報網遍及十三州,以及各大江湖勢力。不暗中養着諜子,是做不到的。

  “你的性格不适合政途,江湖才是你的天地。其實如果沒有桑泊案,你現在已經在我的安排下離開京城了。”

  去江湖嗎許七安恍惚的想着。

  “做本座手中的一把刀,見不得光的刀,是不是覺得委屈”魏淵笑了起來,像一個溫和開朗的教書先生:

  “你的性格外柔内剛,且偏激了些,我既欣賞這樣的你,又不喜歡這樣的你。

  “打更人衙門的諸多弊端,我心裡清楚,但人性本就如此,光暗交織。李玉春那樣的人,有多少如果打更人裡全是李玉春這樣的人,打更人就做不到壓制滿朝文武。”

  許七安皺了皺眉:“我懂這樣的道理,所以人性需要時時敲打,常常威懾,才能吏治清明。魏公是不是過于縱容了。”

  “也得看時機的。”魏淵不動怒,和顔悅色的解釋:“大奉官僚風氣腐敗,頹勢已成,想要改變這股風氣,得和光同塵,然後逐一擊破。當你前方沒有絆腳石的時候,才是你一展抱負的時候。”

  魏淵的意思是,等他将來鬥垮政敵,再沒有攔路石的時候,才能騰出手來整治這些烏煙瘴氣的風氣許七安想了想,覺得有理。

  “你在官場,規矩束縛,不得不和光同塵。否則,隻會闖一次又一次的禍。或者,被磨光了棱角,失了武夫的張狂氣焰,怎麼看都是不劃算的。但入了江湖,你便沒有顧慮。”魏淵語重心長的說:

  “凡惹你的,擋你的,礙你眼的,隻管用刀去斬,憑心而行,不必顧慮規矩與律法。所謂以力犯禁,便是此理。

  “不少武者在過程中迷失了本心,成為了冷血無情的劊子手。這是你需要注意的。”

  許七安憋了半天:“卑職還不想去江湖,我想盡自己的努力去試試。”

  他不是留戀權勢,而是留戀家人。留戀叔叔嬸嬸,二郎和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