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七安在這裡的話,便能認出這個魁梧的和尚,是他牽腸挂肚苦苦追尋的恒遠。
“師兄”恒慧嘶啞的聲音。
恒遠沒有搭理他,寂然盤坐。
“我受了重傷,斷手反噬。”恒慧說。
恒遠睜開了眼睛,關切道:“恒慧,回頭是岸。”
恒慧搖搖頭,“師兄,我六歲進青龍寺便跟在你身邊,你教我打坐,教我念經,照顧我的衣食起居,待我如兄如父,現在師弟想求你一件事。”
恒遠歎息一聲,點點頭。
恒慧擡起頭,鬥篷下一雙沒有眼白的黝黑眸子,他猙獰的笑着:“我要吃了師兄。”
第147章
金蓮道長的傳書
黑袍之下,那雙手自發的伸出,掌心鼓舞氣旋,呼恒遠和尚不受控制的飛起,投向死亡氣旋。
他痛苦的睜大眼睛,皮膚迅速幹枯,氣血流逝,臉色肉眼可見的衰敗。
這張熟悉的臉,在眼中一點點的頹敗,走向死亡看着這一幕的恒慧,殘酷的臉龐産生了些許動容,他黝黑的眸子不再冷酷堅硬。
嘭恒遠被甩了出去,重重砸在井臂。
恒慧的左手,死死的按住右臂,咬牙切齒道:“不準殺他,不準殺我師兄”
他臉龐倏地變的冷酷,蠱惑道:“恒遠是武僧,氣血旺盛,正好彌補傷勢難道你不想報仇嗎,你不想報仇了嗎。”
接着,冷酷的表情消失,取而代之是痛苦掙紮:“不行,不能殺他,他是我師兄。”
“世上誰都可以殺,為什麼不能殺他。”
“世上誰都可以殺,唯獨他不行,他是我師兄,是我最敬重的人。”
“那平陽呢”
“平陽”
他表情一下冷酷,一下痛苦,宛如兩個不同的人格在身體裡争執,随着僵持,粗壯的右臂血管亮起紅光,不停漲落,仿佛呼吸。
恒慧的主體人格似是被壓制了,冷酷漸漸占據上風。
“恒慧”恒遠聲音疲憊,“記得師兄當年教你的第一個口訣嗎”
淨心咒恒慧對抗着失控的右手,背靠着井壁,緩緩坐下。雙手合十,低聲念誦。
過了許久,他逐漸平息的戾氣,右臂不再躁動。
恒慧睜開眼,依舊是沒有眼白的黑瞳。他在昏暗的井底凝視着恒遠,聲音嘶啞:
“師兄,你不是想知道一年前我遭遇了什麼嗎,我現在就告訴你。”
“侍女叫什麼名字”
審問室裡,許七安喝了口茶,看着對面坐立不安的花魁。
“荷兒”明硯乖順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