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采薇玉指點在他眉心,幫助他與女鬼融合,不然以大宦官的元神強度,可能會被怨靈同化,分不清自己是誰。
元景帝和書房内的衆臣,觀察着大太監,看着他臉色忽而恐懼,忽而猙獰,忽而絕望,忽而痛苦。
過程持續了一刻鐘,褚采薇抽出玉指,同時抽出了黑霧,再度收回風水盤。
大太監“嘤咛”一聲,睜開眼睛,跪地大哭:“陛下,陛下您要為奴婢做主啊”
他哭着哭着,忽然反應過來,自己是個男人,至少以前是。方才體會到的種種,都是女鬼的記憶,非他本人。
領悟到這個層面後,大宦官擦幹眼淚,臉色漸漸恢複,語氣依舊有些哀傷:“陛下,奴婢都看見啦。”
元景帝颔首:“說。”
他旋即看了眼褚采薇在内的三名司天監白衣,見他們眼中流轉着清氣,便安心的将目光重新望向大太監。
“奴婢看見她是被人擄走的,送到了京城,每日被逼着伺候買歡的客人不,客人都是不付銀子的。”
大臣們面面相觑,如此看來,魏淵所言不假。這是個拐賣良家,逼良為娼的私宅。
“後來,她伺候了一位叫做塔姆拉哈的客人,受其賞識,成為了他的相好。”
塔姆拉哈這是個異族人的名字。
元景帝眯了眯眼,瞥向工部尚書,颔首道:“後來呢”
“某天夜裡,她無意中偷聽了一場密談,聽到了“火炮”、“器械”等字眼,于是被殘忍殺害,抛屍井中。奴婢看到,與塔姆拉哈密談者”
說到這裡,大太監扭頭,指着工部尚書,尖銳的聲音說:“就是劉尚書。”
元景帝一張臉瞬間變的鐵青。
禦書房炸開了鍋,風向急轉,衆臣調轉矛頭攻擊工部尚書。其中尤以大理寺卿反應激烈,感慨陳詞,痛斥劉尚書不做人子。
在一片聲讨中,工部尚書面如土色,宛如沒有生機的木偶。
離開皇宮,許七安騎乘,與魏淵的馬車并駕齊驅。
“魏公,工部尚書是齊黨的領袖之一,把他拽在手裡,可以将齊黨連根拔起。”許七安沉聲道。
車廂裡,傳來魏淵的失笑聲:“現在不是拔出齊黨的時機,沒了齊黨,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我們。”
政鬥屬于白銀水準的許七安沒有糾結這個話題,轉而試探道:“我可算戴罪立功”
魏淵“嗯”了一聲,道:“刑部不會再捉拿你了,其餘打更人,還得看陛下的意思。晚些時候,我會遞個折子給宮中。”
嗯,這些事交由魏淵去操作我晉升銀鑼的事兒應該十拿九穩先回家一趟,安撫一下二叔和嬸嬸。
許七安當即請了假,告别魏淵,拍着小母馬的臀兒,風風火火的往外城趕去。
二叔當值,不在府中。家裡隻有嬸嬸和兩位妹子。
嬸嬸坐在前廳的椅子上,喝茶吃點心,時不時喂一口玩木玩具的小豆丁。
她穿着深青色的羅衣,秀發高挽,插着好看的金步搖,美豔的臉蛋妝容精緻。
見到倒黴侄兒回來,嬸嬸臉色微變,壓着聲音急促說道:
“你回來做啥,你二叔說附近都是刑部的暗子,快滾。”
“大鍋大鍋”許鈴音歡快的迎上來,在他面前一個急刹,小身闆搖晃,揚起巴掌大的小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