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虧有這個銅鑼從中斡旋,讓事情沒有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徐虎臣帶隊來鬧,想要的是一個結果,或者說是一句承諾。深怕京城來的巡撫為了功績冤枉都指揮使。
眼下,巡撫做出了允諾,且案子還在調查中,都指揮使還沒被定罪。
這個結果已然很好了。
接下來,張巡撫一陣和顔悅色的安撫,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态。這讓徐虎臣受寵若驚。
大老粗就是這樣,沙場拼殺眉頭都不皺一下,但别人一旦噓寒問暖,他們就會心生感激,兇不起來。
尤其是張巡撫這樣身份的高官。
最後結果皆大歡喜,徐虎臣對衆将士有了交代。張巡撫則化解了這次兵谏,沒有鬧出亂子。
騎馬返回驿站的途中,張巡撫大力誇贊許七安,“你倒是深知人心,懂的如何化解矛盾。甯宴,你又立功了。”
許七安擺擺手,沒有接茬,因為過于疲憊,失去談話興緻。
李妙真沒有跟着回驿站,帶着她的私兵回了軍營。
姜律中皺眉道:“巡撫大人的緩兵之計隻能用一時。”
張巡撫冷笑道:“本官知道,姜金鑼,夜裡你去一趟衛司軍營,把徐虎臣等一幹将領請到城中,就說本官有秘事相商,事關都指揮使的案子。”
許七安心裡一沉。
張巡撫淡淡道:“帶出軍營後,全部斬殺,一個不留。”
“巡撫大人”
望着說翻臉就翻臉的張巡撫,許七安像是吃了一隻死老鼠,難以形容此時的心情。
張巡撫像是沒聽到,繼續說着:“沒了帶頭的人,普通士卒就是一盤散沙,稍加安撫便成了。楊川南的心腹勢力,也就衛司的三五千兵馬。解決掉這個隐患,處置楊川南就沒有後顧之憂。”
“可是,此案明顯另有隐情。”許七安沉聲道。
“那是另一回事,能查出來,本官自會還楊川南一個清白。但徐虎臣嘩變之心堅決,本官必須将苗頭扼殺在搖籃中。”張巡撫幽幽道:
“我會派人從雲州各個衛所召集兵馬,這樣的事,不會有下一次了。”
巡撫是有權力調動各大衛所的軍隊的。
交代完之後,張巡撫看了一眼許七安,嗤笑道:“甯宴啊,慈不掌兵,朝堂也好,戰場也好,猶豫就會敗北。心軟則害人害己。”
道理我都懂許七安默默歎息一聲。
姜律中經曆過風風雨雨,絲毫沒有波瀾,問道:“調動各衛所的兵馬,巡撫大人是想借此次事件,壓一壓雲州官場”
張巡撫緩緩點頭:“楊川南如果不是幕後黑手,那麼,幕後那位就在城中,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有嫌疑。本官未雨綢缪,防止對方狗急跳牆。”
回到驿站,喝一碗茶的功夫,門口值守的虎贲衛進來禀告:“巡撫大人,宋布政使等諸位大人求見。”
張巡撫屏退閑雜人等,在大廳接見了衆官員,他們是為了楊川南的案子來的。
“此案既已證據确鑿,還望巡撫大人早日定奪。”宋布政使說道。
雲州知府等官員紛紛附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