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内,衆皇子皇女還沒回過味來,神色茫然。
另一邊,那位被許七安拍過臀兒的宮女,撐着傘,小心翼翼的打量臨安的側顔,不敢說話。
真可惜啊,那個銅鑼殉職了宮女心裡歎息一聲。
忽然,她聽見了輕輕的哽咽,愕然扭頭,看見臨安公主竟已淚流滿面。
“公主”
宮女顫抖着叫了一聲,慌亂的四下張望,幸而大雪紛飛,周遭無人,壓低聲音:“您怎麼哭了,是,是因為他嗎”
“本宮,本宮不知道”
淚水一滴滴的滑落,臨安擡起手,按住了胸口。
這裡空落落的。
“下雪了呢,我喜歡雪天,應該等雪停了,我便可以跟師兄們打雪仗,還可以堆雪人,堆雪馬。”
懷慶公主住處,溫暖的茶室裡,褚采薇捧着一杯喝茶,吃着糕點,望着窗外的大雪。
她梨渦淺淺,很享受惬意的午後,有熱茶,有好吃的糕點,還可以看雪。
懷慶公主穿着白色的宮裙,早已寒暑不侵的她,穿的是凸顯身段的夏裝。
對于閨中密友的唠嗑,她不加理會,手裡握着書卷,眼睛卻望着大雪發呆。
“懷慶公主,你怎麼回事呀,這些天魂不守舍的。”褚采薇感覺到自己被漠視,心裡很氣。
黑亮的眸子裡,映着一片片潔白的雪花,懷慶幽幽道:“采薇,本宮代你寫的信,恐怕交不到你手中了。”
褚采薇沒心沒肺的吃着糕點,問道:“為什麼”
“他殉職了。”
褚采薇手一抖,糕點跌落在地。
觀星樓,八卦台。
褚采薇垂頭喪氣的踏着台階,來到觀星樓的頂層。
鵝毛大雪飄蕩,層雪,監正盤坐在案前,方圓三尺,片雪不落。
褚采薇在監正身後停下來,委屈的哽咽道:“老師”
“從小到大,每次有師兄欺負你,你就哭着跑為師這裡來的告狀。”監正沒有回頭,笑着飲了一杯酒。
“沒有師兄欺負我。”褚采薇癟了癟嘴,哇一聲哭出來:“許七安死了,許七安死了,我好難過”
監正沉默了片刻,扭頭望着南方,似乎在專注的看着什麼,突然輕笑一聲:“好事。”
褚采薇哭的更兇了,用力跺腳,邊哭邊罵:“糟老頭子,臭老頭子,我朋友死了,你還說好事,你怎麼不去死啊。”
“怎麼跟老師說的呢老師活了五百年,還沒活夠呢,要向天再借五百年的。”監正生氣道。
“那,那你剛才說的話是當老師該說的嗎。”褚采薇哭哭啼啼。
“為師說好事,自然是好事。”監正道:“前年,為師賜你的脫胎丸,你吃了沒”
“什麼脫胎丸啊。”褚采薇抹着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