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監點點頭,沒多說什麼,轉身返回。
“公公稍等。”許七安又喊住他。
老太監回身看來。
“陛下隆恩浩蕩,本官今日就要開始查案,請公公派個當差于我。”許七安道。
當差是級别最低的太監用“太監”這兩個詞不準确,太監是一種身份、職位。
當差是級别最低的斬草除根之人。
老太監很欣賞許七安積極的工作态度,臉上笑容頓時濃郁了幾分,問道:“咱家多嘴問一句,許大人準備從何查起”
許七安咧嘴笑道:“從臨安公主身上查起。”
老太監返回禦書房,俄頃,一位年輕的小宦官奔出來,對着魏淵和許七安行禮。
許七安點點頭,送魏淵到宮城門口,然後在當差的陪伴下,轉道去了臨安公主的韶音苑。
韶音苑。
蕭條的後花園,臨安坐在亭子裡,望着沉凝的池水發呆。
池子裡的水昨夜結了冰,此時在暖陽的照射下,漸漸融化,隻有幾塊浮冰殘留。
半旬時間,臨安清減了許多,圓潤的鵝蛋臉都顯得有些瘦削,桃花眸原本是水靈靈的,略帶迷蒙,看誰都是媚眼如絲的。
現在缺了些神采。
從小到大,除了被懷慶揍過,她一直無憂無慮,順風順水。
因為元景帝修道的早,子女雖不少,但也算不上多,皇子皇女之間的勾心鬥角沒那麼厲害。
再加上胞兄是太子,自身又會撒嬌,婊裡婊氣懂的讨人喜歡,所以一直順風順水。
但這幾天接連不斷的噩耗,讓她心裡積郁,大受打擊。
今天剛在母妃那裡哭過一場,母女倆憂心太子的前途,回來後臨安就坐在亭子裡想事情。
如果是懷慶的話,肯定無比堅強,她是那種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的女人太子哥哥肯定不會做這種事,但誰會陷害他呢四皇子,懷慶的胞兄
臨安心裡忽然閃過這個念頭。
她是沒懷慶聰明,讀書差,背經書還要太傅用竹條打着闆子威脅,才肯委委屈屈的噙着淚背幾篇。
但她不蠢,在笃定太子哥哥是冤枉的前提下,隻要動動腦筋,想一想太子哥哥被廢的話,誰得利最大,
可疑人物就立刻浮出水面。
一念及此,臨安眸子稍稍靈動起來,積極開動腦筋,想到了很多問題。
比如,四皇子是怎麼暗中殺害福妃,嫁禍太子哥哥。比如,他的同黨是誰,皇後懷慶
等等。
然後,越想越困惑,越想越混亂,洩氣的一拍腦袋。
“如果他還在就好了,肯定“唆”一下就能破案。”臨安跺了跺腳丫子,怒道。
但下一刻,她臉色突然垮下來,眉毛聳拉,失去了精氣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