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信啊,升官而已。”嬸嬸滿不在乎的說。
前陣子許二叔也升官了,從外城調到了内城,有了一片固定的巡邏區域。那片區域都是富戶,他們為了家宅安甯,會花錢孝敬負責周遭的禦刀衛,打好關系。
所以二叔最近私房錢特别多,被收繳了五十兩銀子,他仍有銀子可以去教坊司耍。
當然,許二叔其實從不主動去教坊司,畢竟教坊司的姑娘與嬸嬸差的太遠,但凡在教坊司過夜,都是因為同僚之間的應酬。
反而是許大郎和許二郎到了申公豹的年紀,且未曾娶妻,才會主動去教坊司排解壓力。
“不是升官,是封爵”許七安沉聲道。
“噗嗤”嬸嬸被逗笑了,花枝亂顫,嬌媚動人。
“嗨,别瞎說。”許二叔擺擺手,沒好氣道:“二叔我當年在山海關陷陣殺敵,從南殺到北,從北殺到南,殺的渾身浴血,就這,距離封爵都還差一點。”
從南殺到北,從北殺到南,二叔你胳膊不酸嗎許七安心裡吐槽。
許新年搖搖頭,“封爵事關重大,大奉最後一次封爵,還是二十年前的山海關戰役。如今四海承平,哪來的戰功給你封爵。”
“封爵不一定要戰功。”許七安摸了摸小豆丁的腦瓜:“對不對啊,鈴音。”
小豆丁不理他,小嘴貼着碗沿,哧溜哧溜的喝着粥。
“行了行了,你幾斤幾兩嬸嬸還不知道麼。”嬸嬸嗤笑一聲:“你今兒不休沐的話就趕緊去衙門吧,卯時都快過了,也别耽誤你二叔應卯。
“光耀門楣的事,大郎你就别操心了,今年春闱之後,咱們許家就出一位進士了。到時候在家裡擺宴,請族人過來吃一頓。”
春闱還沒開始呢,嬸嬸已經驕傲起來了。
馬德,這才是我要的開局啊,二叔是個偏心的,嬸嬸是個刻薄的,堂弟是讀書人但處處打壓我,一個妹妹看不起我,另一個妹妹搶我吃的然後,戰神歸來,強勢封爵,把叔嬸一家趕去住狗窩許七安想着想着,覺得還蠻爽。
許二叔重新抱起頭盔,點點頭:“時候不早了,我得趕去應卯。”
封爵的事,他自動忽略了,權當做侄兒的玩笑話。
許家要是能出一位勳貴,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了,哪怕二郎金榜題名,進士及第,也可能與大郎比肩。
就在這時,許平志看見門房老張步履匆匆的飛奔而來,那慌張的表情,好像後頭有大蟲追殺似的。
“老老老老老爺”
門房老張結結巴巴,激動道:“有聖旨啊”
“聖什麼”許平志沒聽清。
“聖旨啊。”
“什麼旨”許二郎沒聽清。
“聖旨,封爵的聖旨。”
許七安看了眼目光呆滞的嬸嬸,推着二叔往外走:“陛下的聖旨來了。”
昨日福妃案結束,魏淵就與他說過,内閣已經拟好封爵的聖旨,就定在今日。
許平志從内院走到外院,就像走過了大半個人生,此刻的心情很複雜,忐忑、激動、猶豫、畏懼類似的感覺他經曆過一次,那就是新婚之夜。
遠遠的,看見一個穿蟒袍的太監站在院中,一列披甲侍衛分立兩側。
那位太監手裡握着一卷繡着五爪金龍的黃綢聖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