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(第8頁)

  寫完詩,反複看了數遍,确認自己沒有寫錯,但新的疑惑浮上心頭。

  “黃河是什麼太行又是什麼閑來垂釣碧溪上,忽複乘舟夢日邊,這兩句是有什麼典故嗎”

  許二郎眉頭緊鎖。

  飽讀詩書的許新年,搜刮肚腸也沒找到黃河和太行在哪裡,而根據他對詩詞的了解,“閑來垂釣碧溪上”和“忽複乘舟夢日邊”應該是兩個典故。

  “大哥真是的,寫詩之時也不知道作注。這樣如何讓我明白他作詩時的心境,如何明白他的深奧用意”

  “黃河和太行應該是河名和山名,這個可以更換,至于“閑來垂釣碧溪上”和“忽複乘舟夢日邊”這一句,縱使沒有典故,倒也不難理解想要表達的意思,問題不大。”

  于是,更換了“黃河”和“太行”後,許新年提筆答題:

  賦得行路難

  本次春闱的主考官分别是東閣大學士趙庭芳、右都禦史劉洪,以及武英殿大學士錢青書。

  與學子不同,主考官、同考官們,自打會試開始,便沒有離開貢院一步,大門挂鎖,除非長翅膀,否則别想離開。

  為了防止考官與學子串通舞弊,考官們需等貢士榜單确定,才能離開貢院。

  相對于前兩場閱卷時的烽火狼煙,同考官們不管是态度還是情緒,都産生極大的變化。

  “狗屁不通,什麼破詩也敢在會試上獻醜。”

  “借竹喻人,以此詠志,角度雖然不錯,但詠竹多過詠志,本末倒置了。”

  “哎,看了半天,沒一首令人驚豔的詩。”

  “往年不也如此嘛,都習慣了。”

  閱卷官又叫做簾内官,他們一邊閱卷,一邊點評。乍一看氣氛中火藥味十足,其實是最輕松寫意了。

  詩詞不受重視,作的好錦上添花,作不好也無所謂。反正都是渣渣,學子們作出的詩,中規中矩便是難得。不值得考官們嚴肅對待。

  在京城,說到詩,有一個人絕對繞不開,他就是打更人許七安。被儒林奉為詩壇魁首,或者,大奉詩壇救星。

  “那許七安若是參加會試,不說别的,至少今年會試,将誕生一首傳世詩吧。”

  “誰說不是呢,可惜許七安并非讀書人,将來史書記載,元景年的詩詞佳作皆來自此人,我們讀書人顔面何存。”

  讀書人對許七安的态度很複雜,既慶幸他的崛起,讓這兩百年來有那麼幾首拿得出手的詩,不至于讓後人恥笑。

  又惋惜他是個武夫,而非讀書人,因為這同樣是一件會讓後人恥笑的事。

  大奉兩百年,讀書人千千萬,竟連一個武夫都不如。

  “千錯萬錯,都是許平志的錯。”

  就在這時,一位閱卷官展開一份謄抄的卷子,細看數秒後,他愣住了,身體像是石化,一動不動。

  但他的嘴皮子不停的在念叨,反複念叨。

  持續了幾分鐘後,這位閱卷官蓦地起身,環顧房内衆同僚,深吸一口氣,擲地有聲道:“誰說大奉讀書人作不出好詩,誰說的,誰說的”

  閱卷官們紛紛看過來,神色茫然,不知道他發什麼瘋。

  詩壇衰弱都兩百年了,當代讀書人不擅詩詞,這些都是事實,有什麼好争議的。

  “啪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