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母馬狂奔着來到衙門,許七安把馬缰遞給門口值守的吏員,匆匆趕往浩氣樓。
“許銀鑼,魏公剛下令準備馬車,要進宮呢。”樓下的守衛回複。
要進宮啊進宮也是和元景帝還有文官們扯皮,浪費時間許七安闆着臉:“廢話不要多,進去通傳。”
“是”守衛識趣的跑進樓裡。
得到侍衛的确定答複後,許七安單手按刀,登上台階,看見魏淵端坐在桌案後,蘊含着歲月洗滌出滄桑的眸子,溫和平靜的看着他。
他還是一襲青衣,但上面繡着繁複的雲紋,胸口是一條青色蛟龍。
這是魏淵上朝,或進宮面聖時穿的朝服。
“你隻有一盞茶的時間,有事快說。”魏淵和心腹說話,語氣不怎麼客氣。
“既然魏公這麼趕時間,我就長話短說了。”許七安心腸也不好,直接掏出玉石碎片,輕輕一抖。
啪嗒無頭屍體墜落在幹淨整潔的茶室了,污染了潔淨的地闆。
魏淵有些被驚到了,眼角輕微抽搐,沉聲道:“怎麼回事。”
“李妙真今日抵達京城,目前借宿在我府上。”許七安道。
“嗯”
魏淵颔首,對此并不關心,盯着無頭屍體看,淡淡道:“但和這具屍體有什麼關系”
許七安咧嘴:“關系大了,這具屍體是她在距離京城刀斬去首級,幹脆利索。
“李妙真這個人呢,又好管閑事,于是召喚死者殘魂,問明情況。誰知”
他刻意頓了頓,想賣個關子,但見魏淵臉色不太好看,心裡一突,害怕自己下下下個月的工資會因為出門先邁左腳,而被扣除,當即說道:
“魂魄說了一句話,嗯,魏公您自己看吧。”
他取下李妙真給你香囊,打開紅繩,一股青煙袅袅浮出,于半空化作一位面目模糊,眼神呆滞的漢子,喃喃重複道:
“血屠三千裡,血屠三千裡,請朝廷派兵讨伐”
魏淵瞳孔倏然收縮,緊盯着殘魂,目光銳利無比。
他沉默幾秒,道:“你有什麼線索。”
這不是疑問句,是肯定句。似乎笃定許七安必定有所發現。
果然,他賞識的小銀鑼從未讓他失望,許七安彙報道:“卑職初步斷定他是北方人,進京報信的途中遭遇殺害。”
把自己的推測詳細的說了一遍。
“大奉近來并無戰事,除了北邊,魏公,北方的局勢恐怕比我們想象中的更糟糕。可朝廷卻沒有收到相應的塘報”
“沒有。”
魏淵搖頭,眉頭微皺:“你懷疑鎮北王謊報軍情”
許七安看了眼魏淵,“這并不值得奇怪,卑職奇怪的是,如果鎮北王謊報軍情,為什麼衙門沒有收到情報”
打更人的暗子遍布九州,血屠三千裡這樣的大事,怎麼會完全沒有消息
“年初時,我把大部分的暗子都調配到東北去了,留在北方的極少,消息難免堵滞。”魏淵無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