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鎮北王屠殺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,死有餘辜,可他死了,罪名卻沒有坐實,是曝屍,還是鞭屍,都由陛下定奪,臣毫無異議。”
守城的羽林衛騷動起來。
他們這才知道,棺材裡躺着的是威名煊赫的鎮北王,是大奉第一武夫,是陛下的胞弟。
這樣一位實力滔天的武夫,竟殒落了
更難以置信的是,他,鎮北王,屠戮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
在如此驚天動地的消息面前,沒有人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緒,議論聲瞬間炸開。即使元景帝在場,也不能讓一衆羽林衛噤聲。
元景帝擡起手,指着遠方,缺乏血色的嘴唇,緩緩吐出一個字:“滾”
許七安裝聾作啞,繼續說道:“陛下準備何時昭告天下”
“許七安”
元景帝突然失态的咆哮起來,氣的渾身發抖,胸膛仿佛要炸開,吼道:
“你真當朕不敢殺你朕現在就殺了你,現在就殺了你”
他作勢去抽身邊禁軍的佩刀。
“陛下保重龍體,卑職先行告退。”
許七安見目的已經達到,識趣的溜走。
“滾,都給朕滾”
元景帝大吼道。
鄭布政使想硬剛一下,但被劉禦史一把扯住袖子,一邊作揖,一邊散去。
使團衆人各自散去,沒有私底下多做交流,但該說的話,該商議的事,早在官船上已經敲定。
打更人衙門。
時隔月餘,許七安終于返回,他目的性明确的來到浩氣樓底下,經過侍衛通傳,登樓來到七層。
魏淵穿着繡天青色雲紋的青衣,碧綠簪子簡單的束起長發,形象潇灑随意,配上他清俊的五官,蘊含滄桑的雙眼。
一股中年老帥哥的魅力撲面而來。
魏淵正在玩左右手互博,左手撚黑子,右手夾白子,擡頭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回來啦。”
許七安“嗯”一聲,也不行禮,悶聲坐在桌邊。
“鎮北王死了”
他聲音低沉的說。
“死了便死了。”
魏淵盯着棋盤,皺緊眉頭,注意力完全不在許七安身上,道:“你先等等,我下完這盤棋再說話。”
許七安突然伸出手,在棋盤上一劃拉。
嘩啦啦白子黑子散落一地,四處亂濺。
魏淵生氣了,擡手欲打,又輕輕放下,哼道:“打你我還嫌手疼,沏茶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