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國公作揖道:“可以”
魏淵眯了眯眼,冰冷如刀的眼神掃過曹國公。
王貞文深吸一口氣,無聲的冷笑。
兩人似乎知道曹國公接下來想說什麼。
元景帝詫異道:“何出此言”
曹國公一本正經,臉色嚴肅:“陛下難道忘了嗎,楚州城究竟毀于何人之手是蠻族啊。是蠻族讓楚州城化作廢墟。
“這件事,是不是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看妖蠻兩族聯軍攻陷城池,鎮北王拼死抵抗,為大奉守國門。最後,城破人亡,壯烈犧牲。”
說到這裡,曹國公聲音陡然高亢:“但是,鎮北王的犧牲是有價值的,他以一己之力,獨鬥妖蠻兩族領袖,并斬殺吉利知古,重創燭九。
“讓兩個雄踞北方的強者一死一傷,此戰之後,北境将迎來十幾年,乃至數十年的和平。鎮北王,死得其所,是大奉的英雄。”
講到最後一句時,曹國公那叫一個感慨激昂,熱血沸騰,聲音在大殿内回蕩。
曹國公給了諸公兩個選擇,一,固守己見,把已經殒落的淮王定罪。但皇室顔面大損,百姓對朝廷出現信任危機。
二,來一招偷天換日,将此事更改成妖蠻兩族毀了楚州城,鎮北王守城而亡,壯烈犧牲。
諸公們要做的,隻是為一個死去的親王正名。這樣不但能挽回朝廷顔面,還能更進一步,樹立朝廷的威信和強大。
這時,一個慘笑聲響起,響在大殿之上。
鄭興懷環顧沉吟不語的諸公,掃過元景帝和曹國公的臉,這個讀書人既悲恸又憤怒。
“陛下,曹國公,你們是不是忘了,目睹這一切的不是隻有本官。還有使團衆人,還有楚州兩萬将士。以及京城萬千知曉此事的百姓,以及國子監的年輕學子。”鄭興懷忽地冷笑一聲:
“你們堵得住這些悠悠衆口嗎”
元景帝居高臨下的俯瞰他,眼眸深處是深深的嘲弄,淡淡道:“退朝,明日再議”
懷慶府。
後花園的涼亭裡,石桌邊,懷慶正與許七安對弈。
“前日,聽聞臨安去找父皇質問真相,被擋在禦書房外,她性格執拗,賴着不走,罰了兩個月的例錢。我原以為她還要再去,結果第二天,太子便遇刺了。”
懷慶白皙修長的玉指撚着白色棋子,表情清冷的閑談着。
“太子應該沒死吧。”許七安盯着棋盤,半天沒有落子,随口問了一句。
“受了點輕傷罷了。”懷慶淡淡道。
兩人對弈片刻,她似乎覺得與許銀鑼下棋實在沒趣,又找了一個話題:“今日朝堂之事,可有耳聞”
許七安臉色陰沉的點頭:“諸公們吃癟了,但陛下也沒讨到好處。估計會是一場長久的拉鋸戰。”
懷慶擡起清麗脫俗的俏臉,黑亮如秋後清潭的眸子,盯着他,竟嘲笑了一下,道:“你确實不适合朝堂。”
“”
我說錯什麼了嗎,你要這樣打擊我許七安皺眉。
“這棋下的也無趣,本宮沒什麼興緻了,不如與你複盤一下今日朝堂之事。”懷慶公主把棋子輕輕抛入竹篾棋盒。
許七安精神一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