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東宮的宦官們懂事,知道主子在為皇室開枝散葉努力,硬攔着沒讓臨安進寝宮,把她請去會客廳。
太子一邊整理着裝,一邊進了會客廳,見到胞妹時,臉色變的柔和,溫和道:“什麼事如此着急”
臨安皺着精緻的小眉頭,妩媚的桃花眸閃着惶急和擔憂,連聲道:“太子哥哥,我聽說鄭布政使被父皇派人抓了。”
太子沉默一下,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
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子,自是有底蘊的,朝堂上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臨安鬼祟道:“父皇,他,他想家夥鄭大人,對不對”
太子揮退宦官和宮女,廳内隻剩兄妹二人後,他點了點頭,給予肯定的答複。
靈動的桃花眸子,黯淡了下去,臨安低聲道:“淮王屠城,殺了無辜的三十八萬百姓,為什麼父皇還要替他遮掩,為此不惜嫁禍鄭大人”
這關乎皇室顔面,絕對不可能有半分退讓太子本想這麼說,但見妹子情緒低落,歎了口氣,在她肩膀拍了拍:
“你一個女兒家,别管這些,學學懷慶不好嗎,你就不該回宮。”
臨安垂着頭,像一個失意的小女孩。
太子還是很心疼妹妹的,按住她的香肩,沉聲道:“父皇喜歡你,是因為你嘴甜,因為你從不過問朝堂之事,為什麼現在你變了”
臨安弱弱的說:“因為許七安位置越來越高了”
太子臉色一變,露出惱怒之色:“是不是他慫恿你入宮的。”
“不是”臨安小嘴一癟,委屈的說:“我,我不敢見他,沒臉見他。”
淮王是她親叔叔,在楚州做出此等暴行,同為皇室,她有怎麼能完全撇清關系
對三十萬冤魂的愧疚,讓她覺得無顔去見許七安。
她甚至自暴自棄的想着,永遠不要見好了。
“所以,你今天來找我,是想讓我去向父皇求情吧”太子引着她重新坐下來,見胞妹啄了一下腦袋,他搖頭失笑:
“父皇連你都不見,怎麼會見我臨安,官場上沒有對錯,隻有利益得失。且不說我出面有沒有用,我是太子啊,我是必須要和宗室、勳貴站在一起的。
“你也就是個女兒家,沒人在乎你做什麼。你若是皇子,就前些天的舉動,已經無緣皇位了。”
臨安一臉難過的說:“可是,殺了那麼多人,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吧。不然,誰還相信我們大奉的王法。我聽懷慶說,替淮王殺人的就是護國公。
“他殺了這麼多人,父皇還要保他,我很不開心。”
傻妹妹,父皇那張龍椅之下,是屍山血海啊。
這樣的事以前很多,現在不少,将來還會繼續。誰都不能改變。
包括你中意的那個許七安。
太子無奈搖頭。
大理寺,監牢。
初夏,牢房裡的空氣腐臭難聞,混雜着囚犯随意大小便的味兒,飯菜腐爛的味兒。
悶濁的空氣讓人作嘔。
大理寺丞拎着兩壺酒,一包牛肉,進了監牢。緩步來到關押鄭興懷的牢房前,也不忌諱肮髒的地名,一屁股坐下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