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耳廓一動,而後冷淡開口:“交代完了”
“是”老太監嗫嚅了一下,小聲說:“王首輔把,把您的口谕給打回來了。”
元景帝默然幾秒,語氣冷淡:“召他來見朕。”
老太監咽了咽口水,聲音更小了:“王首輔說身子不适,回府休息去了,還說,陛下若是有什麼事,明日再尋他。”
元景帝睜開眼睛,怒極反笑:“老東西,真當朕不敢罷了他。既然身子不适,那便不要占着位置了,通知百官,明日上朝。”
最近期間,朝會一天連一天,比京察時還要頻繁,自皇帝修道以來,從未有過如此密集的朝會。
這時,一位禁軍統領來到寝宮外,朗聲道:“陛下。”
老太監施了一禮,腳步匆匆的出去,與禁軍統領交頭接耳幾句,臉色難看的返回,低聲道:
“陛下,那許七安的家人,早已提前潛逃,不知去向。司天監那邊,觀星樓方圓百丈被陣法籠罩,禁軍們進不去。”
元景帝冷笑道:“果然早有預謀。”
頓了頓,他低聲道:“監正還說什麼了”
老太監回答道:“并非監正,是楊千幻出手了,還狠狠諷刺了禁軍。”
元景帝反而松了口氣。
他不再說話,思考着如何挽回局面。
許七安終究隻是一個銀鑼,代表不了朝廷,此番行為可以定義為武夫犯禁,但這還不夠,想要讓百姓信服,就得給許七安羅織罪名,将他打成巫神教細作。
而後派人在京中散布流言,與朝廷告示配合,如此,遠比此獠在菜市口的誇誇其談要可信。
但在那之前,他先要擺平文官集團,而今事情有了反轉,許多敢怒不敢言的文官,極有可能“破罐子破摔”,所以明日朝會,他要殺雞儆猴。
王首輔就是他要殺的那隻雞。
司天監,八卦台。
監正站在樓頂,負手而立,白衣翻飛,翩翩然宛如谪仙。
他專注的俯瞰京城,俄頃,會心一笑:“大勢已成”
這時,一道白衣身影出現,背對着監正,負手而立,以最孤傲的語氣,說出最恭敬的說:“多謝老師成全,今天我舒服了,嗯,到底發生何事為何禁軍要緝拿許七安,您又為何讓我去阻攔”
監正心情頗為愉悅的說道:“許七安在午門攔截百官,劫走護國公和曹國公,斬兩人于菜市口。赢得百姓愛戴尊敬,不過,這也是自毀前程。”
說罷,他覺得自己這位弟子不夠沉穩,過于浮躁,正好借機敲打,讓他醒悟學習許七安死路一條。
“換你,你敢嗎”
楊千幻身體一僵,而後恢複,語氣平淡:“原來如此,嗯,老師,我回去修行了。”
竟如此平淡看來還是分得清輕重的監正欣慰的颔首。
楊千幻身形一閃,消失不見。
然後,監正就察覺到楊千幻的氣息,飛快朝皇宮遁去
監正臉皮似有抽搐,擡腳一跺。
隐約間,觀星樓地底傳來楊千幻撕心裂肺的咆哮:“監正老師,你不能這麼對我,不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