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景帝盯着他:“那你想作甚。”
面對皇帝的喝問,張行英竟又跨前了一步,似是想以自身氣勢與帝王抗衡,他大聲說道:“陛下有罪,其罪一:縱容鎮北王屠城。其罪二,包庇鎮北王和護國公。
“臣,請陛下,下罪己诏”
餘音回蕩。
此言一出,朝堂内一片寂靜,卻又如同焦雷,石破天驚。
元景帝腦中轟然一震,他聽到了什麼
下罪己诏
這個小小的禦史,竟敢讓他下罪己诏。
“我看你是瘋魔了。”
元景帝很生氣,君王的威嚴,遭受了蝼蟻的挑釁,區區一個禦史,竟敢要求他寫罪己诏。
“張行英,朕懷疑你勾結許七安,殺害國公,污蔑親王,來人,将他押入天牢。”
說罷,他看見一襲青衣出列。
元景帝冷哼道:“朕意已決,誰都不得求饒,否則,同罪論處。”
這群文官最會蹬鼻子上臉,看來敲打過王首輔還不夠,還得再加上一個張行英。
那襲青衣說道:“請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
元景帝猛的僵住,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:“你好大的狗膽啊,怎麼朕把你扶到這個位置,你覺得可以制衡朕了”
魏淵不答。
這時,王首輔出列了,朗聲道:“請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
又一個皇室宗親和勳貴們悚然一驚,如果這時候,他們還沒嗅到“陰謀”,那未免太遲鈍了。
元景帝玩弄權術數十年,隻會比宗室、勳貴更敏銳,冷笑連連:“朕說你怎麼昨日如此硬氣,原來早就串聯了魏淵,今早要犯這大不敬之罪。
“好,好啊,好一個王首輔,好一個魏青衣。你們倆鬥了這麼多年,到頭來,竟聯合起來對付朕。”
他猛的一拍桌子,怒目暴喝:“王貞文,你這把老骨頭,能挨得住幾記庭杖,啊”
他依舊端坐着,因為他是君王。
魏淵和王貞文聯手又如何,他能壓服兩人一次,就能壓服第二次。
“還有什麼招式還串聯了什麼人盡管使出來,今日,誰再敢站出來,便是欺君罔上,大不敬。統統拉出去庭杖”元景帝冷笑道。
庭杖是皇帝對付官員常用手段,這可不是輕飄飄的威脅,要知道,古往今來,不知多少官員死于庭杖,被活活打死。
元景帝相信,值此時刻,諸公們心裡必然意識到,一旦庭杖,那邊是往死裡打。
文官群情激昂,統一戰線時,他會忌憚,會忍耐,但若是隻有零星四五個,活活打死反而能震懾百官。
刑部孫尚書出列,“陛下事前縱容鎮北王,事後包庇鎮北王和護國公,請下罪己诏。”
右都禦史袁洪出列:“請陛下下罪己诏。”
禮部尚書出列:“請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