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掠過三人,看向屋脊上,許七安站在高處,朝她點頭微笑,李妙真和披頭散發的姑娘在他左右兩側。
不知為何,今日雖受挫了,可她能從這個家裡感受到一種輕松,他們活在這種輕松裡。
一種歲月靜好的輕松。
黃昏後,王府。
擺滿山珍海味,美味佳肴的餐桌上,王首輔看了一眼女兒,道:
“心事重重的,在想什麼對了,你今天去了許府,感覺如何”
王二哥搭茬道:“許家剛發迹不久,怕是各方面都不能讓妹子你滿意吧。”
王大哥皺了皺眉,“這樣的話,将來你若真嫁給許辭舊,嫁妝就得豐厚一些了。”
兩個嫂嫂聞言,心裡頓時生起優越感。
“他們家喝酒用龍血琉璃盞,盛菜用珍貴古董,看家護院都是四品高手,朝廷所有的雞精作坊,每年要分出一成的利潤給許府。”王思慕淡淡道。
“什麼朝廷所有雞精作坊,分出一成”
做生意的王二哥吃了一驚,這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巨額财富。
“龍血琉璃盞當酒杯”王大哥面孔呆滞。
兩個嫂嫂一臉豔羨。
王夫人露出滿意的笑容,問道:“那王家主母如何以思慕的手腕,想來不難壓制她吧。”
首輔王貞文微微颔首,贊同夫人的話,自己女兒什麼水平,他是知道的。
王思慕幽幽道:“許家主母深不可測。”
王家人面面相觑。
王大哥喟歎道:“許家不簡單啊,對了,爹,談判怎麼樣了。”
他沒指望父親回答,因為過去的幾天裡,他有問過同樣的問題,但涉及朝廷機密,王貞文連親生兒子都不透露。
“最多三天,就能出結果了。”王貞文淡淡道。
大奉和妖蠻的談判,無非是眼前的利益和以後的利益,以後的利益隻算添頭,眼前的利益最為重要。
而妖蠻那邊能拿出來的,是戰馬,是鐵礦,是皮毛,是割讓的領地。
夜裡,書房。
許七安聽完先帝起居錄,随手拿起許二郎的“稿子”,發現是針對靖國鐵騎的策略。
許二郎喝着茶,道:“這是我自己瞎捉摸的。”
二郎不愧是主修兵法的,寫的頭頭是道,思路清晰,就是不知道是紙上談兵,還是真有時效。
許七安看完,便把“稿子”還給二郎。
東北深處,背靠着汪洋的某座漆黑山谷。
海浪拍打在焦石上、崖壁上,發出轟隆隆的巨響,濺起雪獅素龍般的白沫。
山谷正中央是一座百丈高的祭壇,祭壇上立着兩尊巨大石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