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這次進攻玉陽關,是奉了巫神教總壇的命令,伊爾布國師傳達的命令言簡意赅:殺
殺人
能殺多少是多少,殺的了多少就殺多少。
重演四十年前的屠戮千裡。
努爾赫加望着城頭獵獵招展的大奉旗幟,眯着眼,嘿一聲:
“魏淵屠戮我炎國子民,動搖我巫神教氣運。而今,輪到我們來撼動大奉的氣運了。”
動搖氣運很簡單,就是戰争,就是殺人。
國家是由一個個人組成的,人口越龐大,氣運越強盛,萬人小國和千萬人級别的大國,哪個氣運更強,不言而喻。
炎康兩國聯軍停了下來,腳步聲,車輪聲,甲胄碰撞聲盡數消失,寂寂無聲。
許七安随着張開泰等将領登上城頭,遙遙俯瞰,個個切割好的豆腐塊。
這八萬人馬給人感覺宛如蟻群渺小,但黑壓壓密麻麻,同樣讓人覺得窒息,壓迫感宛如潮水。
城頭的守卒臉色肅然,如臨大敵。
張開泰按着刀柄,神色肅穆,俯瞰着城下大軍,沉聲道:
“巫神教和妖蠻不一樣,妖蠻什麼都沒有,隻有騎兵。和妖蠻在沙場上沖鋒拼殺,我們輸多赢少。但妖蠻也很識趣,極少攻城。
“但巫神教有火炮、車弩,有攻城器械,也有擅長蟻附攻城的步卒。”
許七安提議道:“你不是說魏公打穿了炎國腹地麼,炎國本就損失慘重,現在又集結兵力,呵,他能有多少兵力可以調度
“也許,他們内部現在空虛的很,咱們能不能繞後偷襲炎國國都”
張開泰搖搖頭:“沒那麼簡單的,努爾加赫不傻,他肯定留下了最低限度的兵力來守城,然後堅壁清野。我們的火炮數量有限,耗不起攻城戰了。
“别到時候火炮沒了,城還沒攻下,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。炎國的國都,連魏公都沒辦法短時間攻下,何況我們呢。
“如果打其他城池,戰線拉的太長,敵人能很輕易的斷我們的糧草,派出去的兄弟就白白犧牲了。”
許七安緩緩點頭。
這時,他看見一騎出列,以他的目力,隐約能看清是個魁梧的男子,兩鬓霜白,雙眸銳利如刀,氣勢凜冽。
胯下一匹黑鱗異獸神駿兇惡。
努爾赫加他心裡做出猜測。
然後,包括許七安在内,城頭的守卒們,看見這位炎國的國君,高舉佩刀,調轉馬頭,朝着自己的軍隊,咆哮道:
“炎國的兒郎們,半月前,大奉軍隊入侵我們的領土,連屠七座城,父母兄弟被屠戮,家園故舍被燒成焦土,深仇大恨,你們忘了嗎”
炎國大軍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:“沒忘”
努爾赫加繼續咆哮:
“這是我們的仇恨,但并不是恥辱,半月前,魏淵戰死在靖山城,被我們巫神教誅殺,他用自己的生命,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。堂堂大奉軍神,不過如此。
“大奉引以為傲的軍神,被我們巫神教輕易誅殺,成了我們揚名九州的踏腳石。現在,是時候讓羸弱的大奉,品嘗我們的怒火。
“我們要讓大奉知道,巫神教疆域不容侵犯,殺我國人者,必将血債血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