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恥大辱,不過如此。
我并不甘心接受命運,痛定思痛,開始苦學武道,希冀能做一個完整的男人,希冀能強大到帶她離開皇宮。
元景6年,我與她的往事被人告之元景,污蔑我與她對食,元景大怒,要廢後殺人。恰好當時,北方的獨孤将軍逝世,蠻族入侵,北境大亂。
我便立下軍令狀,不凱旋,人不歸。那是我發迹的開始
此後,我修為越來越高,元景将她牢牢握在掌心。山海關戰役凱旋後,我已舉國無敵,元景偷偷将她藏了起來,并召見我,以她性命威脅,逼我自廢修為。
我答應了。監正罵我為情所困,目光短淺,我并不反駁。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,是她照亮了我的世界,她就是我的光啊。
而後二十年間,我親手殺了上官裴,借福妃案殺了國舅,斷了上官家的血脈。前塵往事,也便一筆勾銷了。随着權力的增加,我漸漸開始想着為大奉做些事,為百姓做些事。
我以宦官之身屈居朝堂二十年,試圖挽救這個江河日下的國家,漸漸的不去看她丈夫能許國,是幸事。
說起來,終究是我對不起她。
我原以為此生将孑然一身,直到京察之年,你的出現,讓我欣喜,我終究是不孤獨的,快哉。
唯一的遺憾是,最後還是沒能聽見你唱那首歌,很有意思的歌。不過我的人生有太多的遺憾,便不糾結這些了。
願,魏淵之後,大奉還有一個許七安。
魏淵”
呼信紙燃燒,許七安張開手,讓風把它帶走。
他在城頭枯坐一夜。
黎明,第一縷晨曦照在荒涼的平原上,照在染血的城頭。
咚咚咚
沉悶又響亮的鼓聲回蕩,蒼涼的号角吹響,炎康兩國的步卒再次攻城,黑壓壓的宛如蟻群。
努爾赫加坐在馬背上,
大奉守卒驚醒過來,拎着武器就上了城頭。
靠着女牆休息的士卒,睡覺還握着刀,此刻紛紛醒來,臉上帶着疲倦,眼裡燃燒着殺意。
甕城内,張開泰提着佩刀,大步昂揚的沖出來。
迎面就看到一襲青衣,站在牆頭
這一刻,他險些驚呼出聲,以為印象中那襲青衣活了過來。
“許七安,你”張開泰神色複雜。
“不能再讓努爾赫加他們登上城頭,這樣我們損失太大,根本守不了多久。”許七安沒有回頭。
這個道理張開泰當然知道,但不守,難道到城下死戰
整整七萬精兵,殺也殺到手軟,更何況還有努爾赫加等高手。下城頭隻有死路一條。
這時,他聽許七安說:“我去,我去鑿陣,這樣能減輕将士們的壓力。”
張開泰大怒:“你瘋了”
許七安搖頭:“我沒瘋,不但能減輕将士們得壓力,還能鼓舞人心。如果可以,我會殺了努爾赫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