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那些請求出戰的部隊傾巢而出,争先恐後,唯恐被搶走軍功。
那些沒有請求出戰的部隊,又氣又急,像是媳婦給人搶了似的。
“足足兩萬人馬,看你死不死。”
一名統領洩憤似的呸了一聲,懊惱無比。大奉的那姓許匹夫注定死無全屍,怎麼剛才就不夠機靈,沒請求出戰,白白便宜了這些狗娘養的家夥。
城頭,張開泰等将領神色狂變,居高臨下俯瞰,隻見黑壓壓的人潮宛如鼠群,宛如潮水,塵埃滾滾。
而在這千軍萬馬前方,是一道血染的青衣。
這一幕,讓城頭的衆将士頭皮發麻。
咕噜一名守卒喉結滾動,惶恐不安的說道:
“許,許銀鑼能擋住嗎咱們,咱們下去救人吧。”
“許銀鑼會撤回來的”
“現在開城門,城下的敵軍就會蜂擁而入,我們根本救不了人。”
一個士卒大聲說:“可,可不能看着許銀鑼有危險不顧啊,他需要援兵,需要援兵”
看起來,許銀鑼勢不可擋的英姿徹底激怒了敵軍,以緻于他們不顧一切代價,也要斬殺許銀鑼。
守卒們清晰的看見,沖鋒而來的部隊裡,有沖陣無敵的騎兵;有一刀之下,人馬俱碎的陌刀軍;有人手持盾身穿重甲的破陣軍
全是一等一的精銳。
而這些精銳明顯不擅攻城,所以,這是沖着許銀鑼去的。
就算是許銀鑼,面對這麼多的精銳部隊,也打不過吧守卒們心裡忐忑,再怎麼崇拜許七安,此時也忍不住為他擔憂,提心吊膽。
後方一群人為他擔憂,反而是許七安本人,竟巍然不動,似乎在等待敵軍的到來。
許七安上頭了包括張開泰在内,武夫們心裡同時生起這個念頭。
這并非個例,武夫體系和其他體系不同,随着修為的增強,心念也會越來越“無法無天”,瞻前顧後的人是成不了高品武夫的。
基于這個原因,沙場殺敵時,很容易熱血沸騰,不管不顧,許多武夫就會殺着殺着,身陷敵營,回不了頭。
張開泰心裡陡然一沉,惶恐擔憂的情緒在内心翻湧,顧不得維護許七安無敵的形象來鼓舞士氣,看向衆将領:
“你們在這裡守着,我去救許七安。”
“指揮使大人,我們與你一同去。”
幾位高級将領不同意他單獨出戰。
張開泰搖搖頭:
“你們得留在這裡,咱們都下去了,虎視眈眈的努爾赫加必定出手。我去救許七安,我去,他是我打更人衙門的後輩,我要替魏公護着。”
這一次李妙真沒有阻攔,眼波盈盈的望着許七安的背影。她的金丹告訴她,那人還有餘力,足夠撐到張開泰去救人。
敵軍洶湧而來,宛如鼠群,雙方距離不斷拉近。
一百丈,八十丈,五十丈,三十丈沖鋒在前的各部統領,面露猙獰。騎兵們甩動着繩索,陌刀軍揚起了重型軍刀,破陣營高舉盾牌,加快沖鋒。
沒人看到,許七安的指縫間,紫色的粉末紛紛揚揚,随風飄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