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,魏公”
裱裱正哭着,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嘶啞的聲音。
裱裱大喜過望,懷慶和褚采薇也跨前一步,靠近床邊,看見許七安臉色蒼白,嘴唇幹裂,但一雙眼睛,此時已經睜開。
“呀,你終于醒了。”
褚采薇開心的叫了一聲,道:“我去給你取一些滋補的藥丸。”
臉蛋笑逐顔開,匆匆的跑出房門。
許七安凝眸,望着兩位公主妍态各異的容顔,略作沉默,道:“我在司天監”
裱裱連忙點頭:“嗯嗯”
她長長的睫毛潤濕一片,白嫩的臉頰挂着兩行淚痕。
許七安朝她笑了笑,旋即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,看來李妙真把他救回來了。
“雖然撿回來一條命,但還是太冒險了,我這段時間應該一直在鬼門關反複橫跳。”他心說。
想要在萬軍叢中斬殺努爾赫加并不容易,首先,他得鑿穿大軍,然後斬殺一位雙體系四品巅峰。單憑這一點,就不是任何體系的四品高手能辦到。
其次,努爾赫加兼修巫師體系,擁有很多控制手段,他的玉碎版天地一刀斬,未必能成功斬出。
因此,需要李妙真的金丹護持。
最後,儒家法術的使用方式也是一個關鍵點,他用言出法随換來短暫的狀态巅峰,其實比“元神增強十倍”
代價要小很多。
當初可是直接魂飛魄散了,幸好氣運之子命不該絕,身邊恰好有一位天宗的美少女戰士。
而這一次,他顯然沒有當場去世,不然睜開眼看到的就不是裱裱和懷慶,而是産婆和下輩子的生父。
不多時,褚采薇捧着木盤子,擺滿瓶瓶罐罐,腳步輕盈的返回。
“你醒了就好,你能醒過來,證明那兩股磨滅你生機的力量已經徹底消散,以你現在四品的體魄,兩三天便能痊愈。”
褚采薇顯得很開心,許甯宴重傷卧榻期間,她吃小魚幹都不香了,每天都郁郁寡歡,一餐隻能吃兩碗飯,人都消瘦了。
現在許甯宴蘇醒,她又可以快樂的享用美食,不用在為他擔憂。
在褚采薇的指導下,他服了幾粒藥丸,隻覺腹部暖融融的,阻塞的氣機重新在經脈中運行,氣色紅潤許多。
并且,腹中饑餓感也消散了。
他又喝下裱裱遞來的溫水,在她的“服侍”下從床上坐起,靠着床頭,背後墊着軟枕。
“我剛才聽臨安殿下說到魏公了”
臨安立刻看向懷慶,一臉猶豫不決的模樣。
懷慶略一沉吟,輕聲道:“陛下不願給魏公一個身後名,便是有,可能也是惡谥。”
一顆心挂在許七安身上的裱裱并沒有注意到,姐姐懷慶對父皇的稱謂用的是“陛下”二字。
惡谥就是含貶義的谥号。
谥号,對于這個時代的臣子而言,是對一生功績、品性的蓋棺定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