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沒有動靜。
她睜開眼,小心翼翼的觀察徐謙,卻發現這個男人的目光無比複雜。
許平峰不當人子,他的女兒能好到哪裡去,殺了吧……不行,無論如何都是血親,她沒有對我暴露強烈敵意之前,我下不去手……
她長的根本不像許平峰,那個使槍的小子也不像許平峰,是随了生母的長相?結果到最後,是我長的更像許平峰,這特麼不是造孽麼……
劫走吧,把她關在浮屠寶塔裡……
種種念頭在心裡掠過,許七安深吸一口氣,已然有了決斷。
冷處理!
他不想和許平峰的血親有什麼瓜葛,骨肉相殘對他來說,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。
許七安想鏟除許平峰,主要是自保,逼不得已。
如果這個丫頭和許平峰一樣不當人子,殺她隻是有些許心裡不适,不至于有太強的負罪感。
但許七安顧慮到了那位沒見過面的生母。
原主許七安能活到現在,其實是當初生母的舔犢之情,讓他有了一線生機。
許元霜絕望之際,峰回路轉。
她見徐謙俯身靠過來,心頭一顫,還不等悲哀和恐懼的情緒發酵,就看見徐謙又一次收回了蠕蟲。
?許元霜臉上殘留恐懼,驚疑不定的看着他。
許七安不再搭理,彈出幾道氣機,解開許元霜體内的封印,接着從錦囊裡取出一塊圓形玉佩,捏碎,一陣清光自下而上騰起,包裹住他,下一秒,他消失不見。
走,走了?
許元霜茫然起身,謹慎的四下張望,确定那個徐謙真的離開後,她提着裙擺,一邊哭泣,一邊逃走。
……
她在曠野狂奔了半個時辰,終于找到官道,再用了一個時辰,沿着官道回到了雍州城。
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,終于如釋重負,找回了安全感。
寒冬臘月,她硬是跑出一身汗,纖瘦的雙腿發麻發脹。
一路尋回大角場,回到落腳的院子,隻見柳紅棉獨自一人坐在廳内喝茶,悠哉自得。
“呦,回來了?”
柳紅棉詫異的審視着她,笑吟吟道:“許元槐說你的神秘人劫走,可把大夥給急的。”
她滿臉的幸災樂禍,撐着椅子扶手起身,湊到許元霜身邊,嗅了嗅,愈發詫異。
“整整兩個多時辰,竟然沒有失身?莫非劫你的人,還是個正人君子?”
許元霜冷着臉,淡淡道:“與你何幹。”
柳紅棉“啧啧”兩聲:“錦囊沒了,嗯,但對方應該不隻是沖着寶貝來的,是不是還問了你什麼?我先去通知他們,有什麼事稍後再說,你先去洗個澡,啧,這一身汗臭味。”
許元霜轉身就走,不給她繼續奚落的機會。
她燒好熱水,泡完澡,洗漱幹淨了,沒多時,許元槐、姬玄等人陸續返回,見她安然無恙,都松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