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為子綱,先帝畢竟是陛下的父親,陛下任命許七安執掌打更人,百年之後,史書記上一筆,對陛下的名聲恐怕不好。
“朝野上下,必将生出非議。”
他這話說的很委婉,意思是,你任命一個殺父仇人當大官,這事傳出去,怎麼都不好聽。将來史書上也會記下來,讓你受後人诟病、非議。
永興帝最在乎的就是名聲。
“陛下,定國公言之有理,望三思。”
“此事,唉,确實不妥啊陛下。”
群臣紛紛附和。
就在衆人七嘴八舌,群情激昂之際,永興帝淡淡道:
“許銀鑼今早已入宮,來人,請他上殿。”
抗議聲忽然就沒了,殿内一片寂靜,落針可聞。
你把人都請進宮了,為什麼不早說……諸公怔怔的看着永興帝,臉上的表情仿佛寫着:
你玩我們?
沒人說話了。
定國公僵在那裡,進退兩難。
殿門口的許新年伸手捂嘴,才沒讓自己笑出聲。
諸公反對的厲害,叫嚣着弑君之人,一聽大哥已經入宮,立刻不敢說話了。
就好比單方面的隔着牆咒罵,沒想到對方搬來梯子翻過牆來,當場慫半邊。
讓人窒息般的沉默裡,殿内諸公聽見了腳步聲跨過高高的門檻。
紛紛側目,隻見一襲華麗青衣跨步而來,氣質沉穩,目光溫和,恍惚間,衆人險些以為昔日的大青衣死而複生。
靜默之中,腳步聲不疾不徐的回蕩,走到禦座之前,走到定國公身邊。
哒!
許七安停下腳步,側頭看向定國公,道:
“聞誅一賊矣,未聞弑定國公覺得呢?”
定國公臉皮火燒火燎,又尴尬又丢臉,強撐着哼道:
“許七安,你……”
話沒說完,忽然雙膝一軟,跪倒在地。
許七安嗤笑道:“凡夫俗子,不配與我說話。”
他揮了揮手,便将定國公掃飛出去,當場昏厥。
堂堂國公,竟在殿内遭受此等羞辱……當場就有皇親宗室氣不過,喝道:
“許七安,金銮殿内,豈容你行兇!”
這聲怒喝極為響亮,殿外的群臣聽的一清二楚,紛紛昂起腦袋,朝殿内觀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