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肉蠕動中,頭顱接續,除了氣息略有衰弱,沒有任何大礙。
再輕輕一個吐納,氣息便恢複至巅峰。
老匹夫仰頭,望着帝王法相,目光恍惚。
記憶的匣子打開,那段早已被他遺忘的歲月,在此刻翻湧不息。
寇陽州第一次見到那家夥,是在一次二十六路義軍的會師中,彼時的他身邊隻有一支老弱殘兵,裝備稀爛。
參加這次聚會是為了借銀子招兵買馬。
臉皮很厚,逢人就敬酒,叫老大哥。
寇陽州也借了他二百兩銀子,委實是那家夥臉皮太厚,當時剛從劍州出來不久,自诩正義之師,不幹打家劫舍的事。
所以錢袋子也虛的很,當然是不借啊,于是寇陽州就說:
“給老子滾,癟犢子!”
結果那家夥當場就喊了一聲“爹”。
那聲爹,讓寇陽州損失二百兩,後來他才知道,那家夥用自己給的二百兩,買了十八個貌美如花的瘦馬,獻給了當時一位好女色的義軍首領。
從那位首領處借到了更多的銀子和兩百精銳步卒。
這件事還是寇陽州親口聽他說的,那是很多年後了,他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頭目,混成了麾下雄兵二十萬的大反賊。
身邊也多了一個始終影形不離的俊美少年。
那位少年就是後來的初代監正。
六百年匆匆而過,故人已是一捧黃土,元神也化作天地間的一縷戰魂。
……
高祖皇帝的英魂好像不走了……許七安此時已經變成了“血人”,皮膚下的毛細血管破裂,讓他看起來比煮熟的蝦還要紅。
他現在就如同超負荷運轉的機器,到了要壞掉的邊緣,可是關機鍵被扣掉了,以緻于無法停下來。
怎麼送走高祖皇帝?!
他皺了皺眉,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。
就在這時,帝王法相做出舉杯的動作,仿佛手裡握着酒盞。
許七安同樣做舉杯狀,然後把看不見的酒水一飲而盡。
一杯“酒”入肚,帝王法相緩緩消散。
結束了……許七安吐出一口氣,冷靜的環顧四周。
納蘭天祿早已不見蹤影,許七安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時撤的,先前一直竭力對抗金剛法相,無暇他顧。
或許是在他召喚出高祖皇帝的英魂時溜的。
或許是許平峰出現後,為防止黑吃黑,當時就撤了。
可惜了……
禦風舟的消失他也看在眼裡,許平峰溜的非常快,而且高祖皇帝的英魂有自己的想法,不受他控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