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新年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,吐氣道:“我也要休息一會兒了。”
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。
支走苗有方,許二郎穿着輕甲倒頭就睡,堅硬膈人的裝備沒有對他造成任何阻礙,很快就入眠。
這得益于當初北上支援妖蠻的經曆,那會兒大奉和妖蠻的聯軍被沖散,殘部分散各處,随時都會遭遇危機。
因此練成了穿着甲胄也能迅速入睡的神功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
密集而沉雄的鼓聲把許二郎吵醒,他猛的睜開眼睛,從簡單的床榻上彈起,下意識的扭頭看一眼床邊的水漏,時間是卯時四刻。
黎明前夕。
他提着制式軍刀奔出甕城,天色漆黑,城頭火把的光芒在寒冷的夜色裡熊熊燃燒。
正往甕城方向趕來的苗有方,與許二郎目光交彙,咧嘴笑道:
“那厮是個瘋子,竟然主動攻城。這豈不是正合我們心意嘛,都不用想激将法。”
許二郎一邊往城垛走去,一邊皺眉說道:
“卓浩然性格暴躁沖動,容易中激将法,但我們還沒使激将法呢,而他也不是泛泛之輩,應該知道光憑所剩的那點兵力,根本不足以攻城。
“此事有蹊跷。”
苗有方問道:“有什麼蹊跷。”
我又不是監正,我怎麼知道……許新年來到城垛邊,謹慎的朝遠處眺望,借着城頭發射的火炮膨脹出的火光,見到密集的敵軍正在往城下靠近。
“這是要玉石俱焚嗎?”
許二郎眉頭緊皺。
念頭閃爍間,他猛的朝左側撲倒,一顆炮彈呼嘯着在他躲藏處炸開,火光卷着氣浪和碎石,朝四面八方濺射。
苗有方鼓蕩氣機,将灼熱的氣流擋開,讓許二郎躲過了重傷的命運。
“幹他娘的!”
許二郎一身冷汗的爬起來,貓着腰,一邊往馬道跑,一邊高呼:
“投石車抛射火油照明。
“弓箭手火铳手準備,火油桶先别擡上來,先擡滾木……”
在他的指揮下,守軍有條不紊的展開防禦反擊,到處都是火炮發射的轟隆聲,炮彈爆炸的巨響。
膨脹的火光在城下炸開,在城牆上炸開。
火炮手被炸死,預備隊迅速補位。
床弩火炮被摧毀,民兵立刻推來新的重火器。
此外,這些被征調來的民兵,貓着腰在馬道上來回奔走,搶救傷員。
戰況無比激烈。
卓浩然手持制式軍刀,靈活的避開火炮、箭矢,以及從城頭抛下來的滾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