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遠大師從床鋪裡探出頭,問了一句。
李靈素深吸一口氣,牙一咬心一橫,再次打開門,在門外兩位說話之前,他一個猛虎落地式跪倒,抱住其中一位的大腿,嚎啕大哭:
“師尊,徒兒好想你啊。
“下山遊曆三載,徒兒日日夜夜都在想你。”
玄誠道長和冰夷元君,面無表情的俯視着他。
楚元缜探出頭看了一眼,默默縮了回去。
李靈素是不是在江湖待久了,忘記自己宗門正确的打招呼方式了?
算了,還是不摻和了。
恒遠大師顯然也有類似的想法,默默把腦袋縮回床鋪,閉上眼睛,睡覺睡覺。
……
李妙真抖了抖飛劍,抖出一道猩紅的血迹。
她的身後是僅存兩百騎的飛燕軍,前方是四百騎玄武軍,左右兩側是折損了整整一半人數的雲州輕騎。
他們高估了自己,也低估了飛燕軍。
王杵麾下的騎兵雖是精銳,但比起玄武重騎這種裝備和個體戰力拔尖的王牌軍隊,宛如雲泥。
飛燕軍在玄武重騎手中吃大虧是情有可原,但瘦死駱駝比馬大,即使雲州輕騎占盡天時地利人和,也一樣被飛燕軍拼掉半數人馬。
如今隻剩不到八百騎。
趙白泷靠攏過來,眼圈發紅,低聲道:
“妙真,李士林死了。”
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李妙真,猶豫一下,說:
“這小子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,但他臉皮薄始終說不出口,我尋思着既然人已經沒了,做兄弟的,總該替他說出來的。”
李妙真低聲道:
“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。”
原本隻是眼眶發紅的趙白泷,一個堂堂七尺男兒,頓時悲從中來,滿臉淚水:
“好,好,值了……”
這時,玄武重騎調整隊形,緩緩轉向,繞到了飛燕軍左側。
因為在玄武重騎和飛燕軍之間,橫屍遍野,人馬皆是。
已經不适合沖鋒了。
李妙真收回目光,望向身後曾經跟随她在雲州剿匪的老兵,拱手道:
“抱歉,是李妙真害了你們。”
一位煉神境武夫笑道:
“此次再入沙場,乃為家為國。能跟着飛燕女俠赴死,無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