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反應過來,他渾身一哆嗦,癱倒在地。
見狀,沈晏像是見着了什麼愉快的事情,陰沉的眉眼緩和了一些。
“趙小姐。”他又朗聲道,“初次見面,便贈你一顆人頭為禮,可好?”
沈晏說着,真有靖甯衛撿起淅瀝淌血的頭顱,送給趙鯉來。
趙鯉坐在石階上,剛對嚣張這兩字有了新的認知,鼻子摔歪的人頭捧到了她眼前。
她擡頭看了一眼沈晏。
這帥哥病嬌值有點高,還是順着他比較好。
“謝謝大人。”雙手接過後,她努力露出真誠的笑容。
昏暗光線下,少女捧着人頭乖巧坐着,看不清長相,隻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。
濃郁的血腥氣中,沈晏心口一疼驟然恍惚。
耳旁似聽少女的聲音喊了一聲——沈大人。
這種感覺轉瞬即逝,但那瞬間尖銳疼痛與伴随而來的洶湧貪婪妄念,讓沈晏失神一瞬。
電光火石之間,他在腦海中搜索着相關記憶卻一無所獲。
視線落在趙鯉傷處,見她半邊袖子都被血染紅。
沈晏心頭無端怒起,摩挲着扳指,叫人後脊生寒的注視着趙開陽。
被這仿佛打量死人物件的視線一掃,趙開陽遍體生寒,張嘴便要呼喊。
“有勞沈大人關心趙某家事!”趙淮大步走來,面色難看至極。
今日他不在府中,與同僚在遊船上飲酒,未料到家中生出大亂。
他護在模樣不堪的長子面前,目光如箭,怒瞪趙鯉。
對于這個女兒他的感情十分複雜,一分憐惜九分厭惡。
可憐她吃了苦,但更恨她讓瑤光身份尴尬,趙家十六載培養造勢付之流水。
“阿鯉,你還要鬧到什麼地步?還不快回家來?”他厲聲訓斥道。
“回家?”把那顆‘禮物’放在膝蓋上的趙鯉冷笑,“無家可回。”
“胡說八道!”趙淮面色鐵青,卻不能當衆發作,“不要賭氣,隻要你回家,一切既往不咎。”
趙鯉嗤笑,既往不咎個鬼!他們願意她還嫌惡心呢!
“這位沈大人送的禮物,我甚是喜歡!”
失血讓她十分口渴,趙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,:“從今往後,我就是靖甯衛的人了!”
聞言沈晏微微挑眉。
與之相反的,是趙淮更加陰沉的面色:“你若是執迷不悟,便不再是我的女兒。”
在趙府人面前,曾經的趙鯉就是下人也會陪笑讨好,就是因為自卑。
趙淮以為,他能拿捏住趙鯉的軟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