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是不是大景的職場規矩,也不敢問,隻自己翻開來。
沒有标點符号,行文格式都是大景的官方文書寫法,趙鯉勉強看完。
原來十五年前,有一林姓小官,全家住進了長吏館舍。
林家有一獨女,本來許了人家,合了八字定了日子,但林家小姐突然滿臉生出爛瘡。
看遍了大夫也未能根治,容貌盡毀。
時人議論紛紛,甚至有人說林家小姐是得了楊梅瘡這樣的髒病。
在男方家退婚的那天夜裡,林家小姐穿着紅嫁衣蓋着蓋頭,一根繩就把自己挂在了房梁上。
此後,雖有諸如女子夜半唱歌、夜半梳頭的傳聞,但多是捕風捉影。
府衙院舍并不固定,官員調動,院舍住處就相應調動。
人員往來,并沒有真的鬧出過事。
直到三年前,一個入住的主簿全家橫死在芳蘭院中。
趙鯉垂頭思考着,從旁遞來一個茶杯,她頭也不擡地接過。
一旁的盧照張嘴欲叫,被沈晏擡手制止。
沈晏蹙眉觀察着趙鯉,想不明白對她那種無由來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。
她那奇奇怪怪本事和目下表現,滿是違和,可沈晏就是不自覺信任她說的每一個字,對她提不起半點疑心。
趙鯉咬住下唇,回憶怎麼處置這種情況。
現在那東西本體還出不來院子,不靠近的話,兇戾程度沒有那麼高。
許久,她擡起頭來:“此事若要解決,并不難。”
趙鯉覺得自己好像是在面試一般,神色也嚴肅了幾分道:“對付此類詭物,最好尋到屍身或是化解怨氣。”
沈晏頗感興趣的捧哏:“哦?”
趙鯉道:“再灑脫的人,死前也一定存着執念牽挂。”
“生前執念,屍身喉間一口殃,化作支撐鬼物存在的力量──執念。”
“生前執念越大,死後越強。”
這個世界剛開始靈氣複蘇,對這些東西的認知,還停留在十分粗淺錯雜的階段。
遠不像趙鯉原本的世界,曆經百年,有了完備、可靠的成套理論。
趙鯉在燈下,簡單将這些詭物來處一說。
“既是存在的來源……化解怨氣或是阻斷怨氣來源,便可從根源解決?”
此時說話的卻是沈晏,他口中重複念着執念二字,若有所思。
即便同堂聽課也有悟性高低,這位頂頭上司明顯腦袋瓜子就比盧照好使些。
趙鯉露出贊許神情,向他點了點頭:“沈大人說得沒錯,直擊要害,着實靈心慧性。”
她生了雙好看的眼睛,盯着人看時,即便是在拍馬屁也顯得格外真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