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景對于巫蠱鬼神之事,在民間管控很嚴,近幾年幾乎到了不許當衆談論的地步。
趙鯉說這些時十分小聲,盧照略一琢磨,道:“那……殺過人的行不行?”
說着若有所思摸了一下腰側鼓囊處。
他和身後跟着的幾個校尉都沒穿官服,腰間寬袍下藏着佩刀。
趙鯉:……
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?
正說着,一行人走到了專門販售壽材、紙錢等物的西市棺材街。
街口也有拉客攬活的人。
但平日來這地,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。
所以這裡拉客攬活的人,不像花街柳巷龜公茶壺那樣笑嘻嘻,反而穿着麻衣,哭喪臉。
一人眼尖,看趙鯉等人走來。
他急忙将手裡半塊鍋盔塞進嘴裡囫囵咽下,快步迎了上來。
這個擡屍匠,肩上搭着一卷麻繩一根木杠子,滿臉讨好,期待接到樁報酬豐厚的好活。
趙鯉看不準他的年紀,但看面相應該是個老實的。
盧照大約也是這麼想,就将他喚到僻靜處詢問。
腰帶裡摳了十個銅錢,扔到這個叫嚴三的人手中。
很快就從嚴三嘴裡問出,這街上幹得最久的擡屍匠叫老義,已經從業三十多年。
一文能買一個肉包子,原主寒冬臘月在冰窟窿裡替人拆洗一套被子,也不過賺三十文而已。
嚴三捏着銅闆,高興的帶着盧照幾人去找人。
老義的家離這隻隔了兩條街。
趙鯉等人去時,他正靠在家中籬笆上,吧嗒抽旱煙,豎着耳朵聽鄰居小夫妻吵架。
“老義頭!有人找你。”
嚴三顯然跟他很熟,遠遠的招呼道。
老義瞟了一眼趙鯉一行人,還以為有活,面上露出喜色。
在鞋底按滅了煙鬥,将幾人迎進門。
他一個孤寡單身漢,自知家中埋汰,就端來幾張小馬紮,袖子擦擦,請幾人在院中坐下。
趙鯉和盧照落座,幾個便衣校尉卻站在院門警戒。
老義頭見狀,面上喜色更盛,以為遇上大戶人家。
就要開口時,盧照直接了當問道:“十五年前,你有沒有從鎮撫司院舍擡過一個自缢而死的小姐?可記得葬在哪裡?”
十五年前,鎮撫司。
光是鎮撫司三個字,就像催命的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