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連不知趙鯉如何想,眼觀鼻鼻觀心立在旁邊,一言不發等她決斷。
趙鯉正想叫裡長出去送信時,門外傳來敲門聲。
鄭連打開門,便是一愣,急忙拱手道:“沈大人。”
沈晏身上穿着绯紅飛魚服,腰間配着雁翎刀站在門口,高大的身材将門外光線都遮擋了大半。
心中有事,趙鯉看着背着光的沈晏,莫名的覺得他神情比平常更加陰郁。
“沈大人。”趙鯉上前拱手行禮,正欲再說什麼,就看沈晏掏出了一個大油紙包遞來。
趙鯉雙手接過,油紙包沉甸甸的墜手,打開來看,裡面是一大包的窩絲糖。
裹滿了炒香的黃豆粉,分量多到驚人,正常人絕吃不完。
窩絲糖……正是本案拐子誘拐孩子時的道具。
莫不是在暗示什麼嗎?
她小心擡眼去看,沈晏卻正好别開了臉,
趙鯉心中一墜。
沈晏将自己來的路上買的窩絲糖遞給趙鯉後,有些羞澀,不去看她。
隻是看着地上綁的三人問道:“如何了?”
“沈大人怎麼來了?”
沈晏愣了一下:“聽見李慶回鎮撫司叫人,就順路來看看。”
猶豫了一瞬,趙鯉還是想要給沈晏多一分信任。
小聲将事情大緻經過說了。
擡頭,就看見沈晏緊緊蹙着眉頭,看向方槐的眼神相當不善。
方槐被他盯得頭皮發麻,對趙鯉他敢嚣張敢放話,但對沈晏,即便是他叔父來了,也不敢當面擺臉。
沉默良久,沈晏微微眯了眯眼,揚起唇角:“鄭連,把人帶去诏獄。”
方槐和趙鯉同時色變。
“我不去诏獄,我不去诏獄。”方槐在地上蠕動起來,拼命往後爬。
坊間百姓傳言,诏獄是人間魔窟,如方槐這樣的人,卻更能具象化的知道诏獄的可怕。
那是個能讓屍體開口招供的地方。
進去就是皮酥骨爛。
即便是有幸出來,也多半是個廢人。
方槐的恐懼,真實地傳遞給了一旁的油婆子和油向,兩人嘴裡同時發出嗚嗚的聲音。
沈晏轉過頭來看向趙鯉道:“做得很好。”
趙鯉神色頓時迷茫,什麼?
沈晏耐心解釋道:“下次再要遇上出言不遜的,不必留情,也不必自己動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