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馬趕路,她騎術不佳,大腿内側被馬鞍蹭得生疼。
沈晏走後,趙鯉就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等待。
想了想,将懷裡的窩絲糖掏出來,一邊吃糖,一邊研究桌子的象牙擺件。
糖揣在懷裡有些化了,也有些膩人,她吃了兩塊,從旁遞來一盞茶水。
趙鯉一愣,擡頭去看。
一個溫潤儒雅,十分英俊的中年人正和善地看着她。
趙鯉看他穿着宦官服飾,雖不知他是誰,但能在宮中行走顯然也不會是常人。
急忙站起身雙手接過了茶:“謝謝。”
沈之行不知在想些什麼,忽地笑了:“不必緊張。”
乖乖一小個,坐着吃糖的樣子确是讨人喜歡。
沈之行笑眯眯地看着她:“走吧,陛下召你。”
其實皇帝召見一個小百戶,哪裡需要沈之行親自來。
他隻是想來瞧瞧,這個讓他侄兒天天泡在鎮撫司,家都不回的小姑娘是什麼模樣。
“是。”趙鯉急忙起身,跟在沈之行身後,擡袖擦了擦自己面上的黃豆粉。
走進勤政殿中。
比起陰冷冷的偏殿,勤政殿中燈火通明。
殿中站立數人,趙鯉擡頭掃了一圈,除了沈晏,站在一排的五六個老頭子裡,她見過三個,還上腳踹過一個。
這樣一想,面見一個封建帝王的緊張頓時消散大半。
“趙鯉參見陛下。”
她剛行禮,就聽到遠處傳來一個溫和聲音道:“不必多禮。”
隆慶帝站在高處,他沉迷求仙問道,對趙鯉這個啟了宿慧的小姑娘,早就想要召進宮來見見,便道:“趙百戶起身答話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“大緻事情,阿晏已經說了,現在你說說看,該怎麼辦?”隆慶帝問。
趙鯉組織了一下語言,回道:“如果所料不錯,甯肅侯府世子才是第一目标。”
“這一點,需要驗合甯肅侯府世子生辰才能知道。”
隆慶帝沒有絲毫猶豫,命内侍去取。
這類将要承爵的勳貴子弟生辰、樣貌記載在宮中,以免混淆襲爵子嗣的事件發生。
八字很快被呈來,交到了趙鯉手中。
隻一眼,趙鯉就知道,沒錯了。
這場事件主要針對的,确實就是甯肅侯府世子,宋宏浚。
死人都會妒恨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