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隻嬌嫩冰涼的手撫摸上他的額頭:“公子好似在發燒,是不是有些燒糊塗了,胡言亂語。”
那隻手垂下的袖子上,還殘留着竈上油煙之味。
顯然先前還在竈上忙碌。
瑞王和趙瑤光一樣做作,每日都要熏香,聞到異味都要皺眉用香囊捂住鼻。
但今日他嗅着這女人袖上油煙氣味,卻覺得再也沒有這樣親切好聞的味道。
他一把拽住着女人的袖子:“還請娘子救我。”
“若是娘子助我,我必有厚報。”
本欲甩開他手的女人一頓,猶豫了一下:“好吧,也不要你什麼厚報,回頭多給我送幾頭豬來就行。”
她嘴裡碎碎念着:“這附近的豬越來越少了,我不吃可以,可我相公和孩子還得吃呢。”
“孩子們要吃飽吃好,才能長個。”
女人一邊說着,一邊将瑞王扶起:“我看公子有些發燒,先進屋坐吧。”
兩人挨得近了,女人動作一頓,咽了口唾沫:“這位公子,你聞着好香啊!”
她說着,嘴角往兩邊扯了一下,但立刻恢複正常。
瑞王身子一僵,心道這婦人莫不是在調戲于他?
他心思快速轉動,露出一個自認為最好看的笑容來:“我身上是蘇子香,我回頭命人送些給娘子可好?”
女人面上一喜:“多謝公子。這蘇子香真好聞,讓人肚子餓。”
好奇怪的形容。
但瑞王沒有露出任何異樣,他溫潤笑着。
生長于宮廷之中,他可能智商不高,但直覺十分敏銳。
異常的環境,出現一個這樣正常的人。
這人要麼大怪異要麼有大本事。
無論哪一種,他都有足夠的理由,溫和讨好地對待對方。
外面天色将暗,這樣的黑夜無論如何他需要一個暫時栖身的庇護之地。
等靖甯衛那幫鷹犬走狗來救他。
在這女人的攙扶下,他坐到了堂屋的方桌邊。
向女人緻謝後,他悄悄環視房中。
這件不大的民宅十分整潔幹淨,應該是每日掃灑的。
屋角還要一盆最常見但精心養護的蘭草。
瑞王正要問她些話,女人想起什麼似的甩手走了出去:“我相公快回來了,我要去将豬肉炖了,不然餓到他和孩子。”
說完,竟直接将一個陌生男人扔在了家中堂屋。
瑞王呼喊了一聲,那女人就當他不存在一樣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